到了画家的住宅,他敲门久久没人回应,小说家撞开了门,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既惶恐又感到羞耻——
画家江生和他的女友田一丝不挂地躺在客厅的地上,全都断了气。两人身旁有几块碎玻璃,地毯湿了一大片,屋里被翻得杂乱不堪,画架上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着。
看来是有入室抢劫者,奇怪的是画家和田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经法医检查,两人均死于窒息,死亡时间晚上八点到十一点,没有服毒等迹象,而且遇害前两人没有发生过性关系。
2、罗氓和小说家的交流
在小说家叙述案情的时候,罗氓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直到他声音戛然而止,喝了口咖啡,缓缓开口:“怎么样,罗侦探,这个案子有没有激起你的兴趣?”
罗氓没有回答,但小说家哈哈笑着说:“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当然,这只是大体的案情,我相信你一定有许多细节想问吧……但要注意,不能提供的恕不奉告,譬如你问我‘凶手是谁’,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
罗氓连连点头,他喝了口咖啡,表情相当专注。
“吴先生,我并未去过你小说中的案发现场,你的叙述尤为重要,每个词都值得深究。”这是罗氓的开场白,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把整个案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首先,地毯湿了一片,我想画家的客厅只有沙发一处有地毯;一个玻璃容器掉在没有地毯的地板上,水流到了地毯。地板上的水迹容易干,地毯上的不容易。”
罗氓说完,小说家的眼里闪过一丝惶恐。
“其次,画家若只是作画,为什么会全身赤裸,看来是他画完画后,准备跟模特上床,不巧入室抢劫者冲了进来,而且是冲着那幅画进来的。这个画家名气很大吧?”
“没错,他名气很大。”小说家语气轻松。
“入室抢劫者怎么会在室内有两个人,且都没有睡着的情况下闯进来?”
“这个需要解释一下,”小说家说,“那栋房子是江生老师的,老师外出让他暂住在自己家。”
“这么说歹徒以为里面住的还是老师吗?那这位老师一定年过花甲,身体孱弱,且很早上床睡觉。歹徒知道他的习惯,特意在他睡着后闯进来,不料里面有一对年轻的男女。”
“完全正确。”小说家说。
罗氓陷入沉思,随即问道:“这就说不通了,入室抢劫者盯上了老画家,带走老画家的画说得通,怎么会带走江生的画,莫非他知道他有名气?”
“歹徒知道老画家有几个得意门生,也猜出了能在他家画画的一定是他的得意门生。”
“有没有可能根本没画?”罗氓提出疑问。
小说家笑道:“那四个小时他们都干了什么,从验尸结果来看,他们并没有发生过关系。”
罗氓静静地看着他,“其次便是杀人手段。这个入室抢劫者竟然能够治服两个人,难道不止一个人?而且一般他们都会持刀入室威胁,但江生和田死于窒息,这又是一个疑点。”
小说家连连点头,他对罗氓说:“要领你都掌握了,现在来说一说嫌疑人。警方很快捕获附近的一个入室抢劫者,但他拒不承认抢过画家的东西,而且警察也没在他的住处搜到画。
故事中还出现了几个人,枝子和田表面友好,暗地里争风吃醋,她透露她和田都想得到年轻画家的芳心;另外还有枝子的男友,从故事里就能听出,枝子是背着男友去当模特的;当然还有小说家本人。接受调查时,枝子和男朋友相互为对方证明,其他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包括小说家吗?”罗氓问。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说家贼喊捉贼,毕竟他是有动机的。你觉得呢,罗侦探?”
罗氓笑道:“故事是你编出来的,应该问你。”
“当然,我知道谜底,但和你交流时,我必须扮演一个案子的旁观者。”
“或者扮演其中的一个角色?”罗氓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小说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