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曾在温水中放入蜂蜜,罗氓刚好吃完午饭,他边喝水边给收拾碗筷的小曾讲三个案子。
“越来越离谱。”小曾听完后总结。
“没错,帮人解谜和探案不一样,没有亲身去过案发现场,很依赖出题人的每句话、每个表情甚至他的想法。了解他本人和了解他的故事一样重要。”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小曾一脸期待。
“这三个案子,有一个案子他刚讲完我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哪个?”
“第二个。那个案子嫌疑人过多,错综复杂,我一开始也入了他的圈套。他一边介绍嫌疑人我一边分析——A来自贝墩前妻的家乡,且知道贝墩的过去,故事中提及到贝墩的前妻死后不久她的哥哥失踪了,A很可能是前妻的哥哥,隐姓埋名拜贝墩为老师,目的是复仇,但晚餐上他离贝墩不近,下手困难;
CDEF可以归为一类,CD很早就知道贝墩的过去,EF经常拜访,可能看到了忏悔信。且晚餐上离贝墩最近,为了给贝墩前妻打抱不平杀了老师,但他们是老画家最喜欢的学生,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杀恩师吗;
相比之下,GH常来拜访,且不受器重,但动机不深;那同样不受器重,来自贝墩前妻家乡IJ,没机会看到贝墩的忏悔信,动机更浅;还有两个人,B和K,一个只具备知道老师过去的条件,一个对老师过去一无所知,他们作案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曾托着腮全神贯注地听罗氓推理,罗氓看了眼她,继续说:“接下来是那封烧到一半的忏悔信。按照小说里人物的推断,凶手本来只为偷忏悔信,不料被老师发现,为了免受舆论攻击,他干脆杀了老师。
这个推断有漏洞,他既然不准备杀画家,怎么会随身携带毒药?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偷忏悔信的是一个人,毒杀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很可能是那个哥哥,哥哥本人绝对不是拿忏悔信的,若真想杀人,怎么会拿着能揭示犯罪动机的东西?
画家说出那句话之后又意外被杀,另一个偷忏悔信的人一定慌了神,趁大家不注意时把它丢进了火炉。
画家现任妻子和佣人这两个嫌疑人的介入又增加了更多可能性,比如会不会是凶手和佣人合谋,佣人来加过几次菜,完全有机会下毒,那么在场的,不论离画家远近都有嫌疑;
另外,我还怀疑那封忏悔信是妻子拿出来扔进火炉的,为了把谋杀嫁祸给有机会拿到忏悔信的,包庇真凶,这样变成了她和凶手合谋。你能想象得到,我头脑很清晰,但无数个可能性让人眼花缭乱。”
小曾连连点头,“那你又是如何处理这些可能性的?”
“大侦探福尔摩斯说过‘水中月要比浓雾明亮些’,我决定把这些可能性全部抛弃,去追求一个不切实际的可能性。你当然了解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吧?”
“嗯。”
“当时和耶稣共进晚餐的弟子有几个?”
“十二个。”话说出口,小曾皱了眉,“吴庸故事中只有十一个。”
“没错。既然他以‘最后的晚餐’为原型,为什么要安排十一个学生,我大胆地猜测,还有第十二个人存在,而那个人——就是凶手!”
“啊?”小曾正要发问,罗氓抢先说:“先别说话。正因为我解开了第二个谜底,随即答应今天就能解开所有的谜底,现在时间紧迫,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小曾会意,集中注意力听问题。
“我刚才说过,要想解开谜底,了解小说家本人和了解他的故事一样重要。这三个案子中都有一个画家,这个小说家是否真有一个画家女友?”
“没有。但他有一个画家朋友,比我们大很多,并不帅。”
罗氓嘴角上扬,“我的感觉果然没错。”
他向小曾解释道:“第一个案子陈述完,我和小说家交流的过程中,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或许你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言下之意是‘或许你就是那个小说家拉丁’,小说家听后不慌不忙,我立马预感到不是这样。”
“没错,他只有一个画家朋友,他们常常来往。”
“那个画家遭受过入室抢劫吗?”
“或许有,他住的那一块歹徒很多。”
“他是否爱养一些小动物?”
小曾惊讶地看着罗氓,“你怎么知道,他和小说家都爱,他们搞艺术的生活总是充满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