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流浪汉在那一晚自杀，还留下嫁祸大龙的线索，大龙会任由他这么做吗？我想他一定会在尸体被发现之前把证据毁掉，所以监视人的不是他，那些录像也不是他的。”

“我有个想法，看来要成真了，那些录像属于那个报案的神秘人吧？”

罗氓向何警官点点头，“早上六点经过那条破旧的街道并且发现一个企图自杀的人的可能性太低了，但六点起床，边洗漱边监视猎物的发现自杀事件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些录像是那个神秘人的，再说清楚些，是逃犯林明的。”

连何警官都吃了一惊，“果然，那家伙……”

“监视一个流浪汉实在太荒谬了，我们也从未听说过敲诈流浪汉，但在这件事里，敲诈流浪汉就等于敲诈玫瑰。我想，没有人会想到流浪汉和玫瑰这样上层社会的人有交集，除非他事先监视过玫瑰一家，这件事林明最有动机。”

何警官点了点头，陈梭则看向雪禾，发现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雪禾，你能拿到林明的录像，甚至拿到毒药，还不坦白你们的关系吗？”

终于，雪禾垂下了头，低声说：“当然，林明……他是我的男友。”

“什么？”这个时候，惠子大惊小怪也能原谅了。

“他承认你们的关系吗？”罗氓问了一句。

“我一直在帮他，包庇他的人是我！”

陈梭那个样子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他一定认为她太好被利用了。

“你杀大龙难道是怕他落网？”何警官问。

“我知道大龙根本没有包庇过明，他在说谎，而我能想到的他说谎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杀了表姐。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禽兽，杀了妻子让亲弟弟当替罪羊！”

雪禾已经泣不成声，“明走上犯罪的路完全是因为大龙。大龙是个守财奴，是十足的恶棍，我不止一次想过表姐如果没有研究星座学，没有认识大龙，她现在生活得会多么自由！

但我又会忍不住自私地想，表姐没有认识大龙，我也不会认识明。他受不了他的哥哥，决心要靠自己挣钱，但公司老板把他当机器使唤，还剽窃了他的创意。正是这件事激发了他来自家族遗传的残暴一面，他选择了毒杀老板，之后畏罪潜逃。

而我……我终究没有忘记过他，即使他和我说过他们家族的人都有着禽兽不如的一面，这一面迟早会出现，我不介意，我喜欢上一个恶人，世人都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发生了这一系列事之后，我是多么同情表姐和流浪汉呀！”

听完她的话，惠子眼角有了泪，陈梭也遗憾地摇了摇头。

何警官语气低沉，“很抱歉，雪禾，我不得不让你和我走一趟。”

“我有一个请求。”雪禾已经停止哭泣。

“你……”

“何警官，我想最后去墓园看一下我表姐。”

何警官注视了她几秒，点了点头。

那天下午，公寓里的客人一同陪雪禾去了墓园，她将一大束玫瑰放在玫瑰的墓碑前，或许因为哭了太长时间，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少许泪水。

她没有和玫瑰说太多话，墓园的风声已经把她想说的传达给玫瑰。

“罪行和真相究竟哪个更易产生悲剧？”

陈梭问完，罗氓没有回答。

雪禾被戴上手铐后，他克制自己不去向右看，那里有一双他所陌生的、愤怒的眼睛，他知道那是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