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张家,张家的气氛有些不对。
走进去才发现,阿秋又犯病了,张家大哥和老妇人正拼命把她拖进屋,但一看到洛桦回来,阿秋冷静了下来。
洛桦见状走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我会帮你的。”
阿秋眼里含着泪,张老妇人把她扶进了屋,随即又去张罗晚饭了。
大哥顺天和洛桦三人讨论起张家的收支情况,三哥顺人也加入了他们,他比顺天白一些,脸上的褶皱也没有顺天多,或许是因为命途多舛,性格比其他三个兄弟温厚多了。
二哥顺时仍在西房吃饭,阿秋也没出来,三个客人和剩下的人吃过晚饭,回客房的路上商量着第二天去外面的饭馆吃午饭。
深秋的风送来阵阵凉意,天上阴云密布,三人不由加快了脚步,回到客房没多久,外面下起了小雨。
罗氓站在窗边,张家院子里有一口枯井,枯井旁长着一棵粗壮的银杏树,树的另一侧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加上天上飘着淅淅沥沥的白色秋雨,这让看到的人不禁感叹世界原来如此清冷。
他是在雨声中入眠的,凌晨凉飕飕的秋风吹进屋子,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尖细的叫声,那是男人的声音,却因为极度恐慌变得像女人的声音凄厉悠长。
罗氓坐起身,发现客房的门已经开了,他迅速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张家老爷子在门前走来走去,大哥顺天像只木偶一样站在不远处,张家老妇人抽抽搭搭哭着,而他们面前的老树上,吊着一个红衣服的女人。
洛桦和陈梭早就到了这里,罗氓走近后才发现由于昨天下过雨,地上有明显的脚印,洛桦在收集这些脚印作为证据。
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腰说,对罗氓和陈梭说:“帮忙把尸体抱下来吧,陈梭需要你帮忙看一下死者的基本情况,我去打电话叫人来。”
陈梭和顺天走向前,罗氓跟在后面,但当他看向洛桦时竟发现西房前站着一个人——他没见过的穿黑夹克的男人,接着,黑夹克男人迅速冲到洛桦面前抢走了了手机。
“二……二哥。”洛桦像一个被抓住做错事的孩子。
大家的目光不再落在尸体上,而是移向了顺时。
“休想报警!”顺时用命令的语气说。
罗氓以为回应他的会是张老头子,但张老头子始终缄默不语。
周围一片沉寂,张老太太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这时,三哥顺人坐着轮椅出来了。
他因为悲伤声调都变了,“二哥,别任性了,死人了!”
洛桦犹豫不决,罗氓很快发现洛桦对这个二哥很敬重,也难怪,他的话具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二哥,你得给我们一个理由。”洛桦说。
“他们想报警也可以,但别忘了调查梧桐的事!”
此时的张老爷子怒不可遏,大声呵斥:“调查什么?她是自杀!”
“她不是吗?”顺时指着吊着的尸体,也粗着嗓门喊。
“随你们便吧,见鬼!我需要清净。”张老爷子拂袖而去。
“先把人放下来吧。”张老太太愁眉苦脸地说。
洛桦只好也去帮忙,四个男人把梧桐放了下来,顺天毕竟没有做过这种事,尽量撇过头不去看尸体。
陈梭仔细检查了起来,“昨天雨什么时候停的?”他问。
“十一点的时候还很大。”顺天说。
“大致的死亡时间为凌晨一点到三点。”
“三哥,你没有察觉到阿秋出去吗?”
顺人摇了摇头。
罗氓在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他们没来前,地上只有一组脚印,从尺寸来看是女人的脚。
“从脚印来看是自杀。”洛桦说。
“没错,脚印来自死者脚上的鞋,她穿的鞋完全合脚。”陈梭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