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锣声很快就将看热的人群给引了出来。
这条街上住着的不是有封爵的就还是有官位,官位还不低,可以说算是中京最顶级的权贵圈子了。
他们看到是诚意伯,相熟的自然就上前去和他打招呼寒暄。
杜康仲也不藏着掖着,就说自己要去宁国侯府给儿子找回场子。
礼部在宁国侯府吃个坨大的,这些贵人们都已经知道了。
他们知道礼部不仅没有让沈静茹如他们愿望葬入八贝山,还灰溜溜地衣衫褴褛地极其狼狈地从侯府出来。
杜康仲的儿子更是被人抬着送去了杜府。
他们本来就等着看好戏,没想到杜康仲的脾气比他们预计中还要火爆。
这儿子刚回府没多久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平时诚意伯脾气虽然火爆,和宁国侯府也不对付,可有了摩擦后了也是比较克制的。
他们不知道平时杜康仲克制是因为有狄悠在,现在狄悠不在中京了,他自然不会在强忍下去了。
狄悠悄悄离开中京的事,除了最高层的少数几人以及他的心腹嫡系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晓,自然会感觉意外了。
不过吃瓜的永远不嫌事大,他们见杜康仲大张旗鼓地过来,不拱火就算是好的了。
而杜康仲神色冰冷地向他们控诉宁国侯府的“暴行”。
“老子儿子多,但是这个儿子可是老子数得着的几个有出息的了,宁国侯府出手是真狠,竟然将他的神府都给毁了!”
“年轻人动手是小事,可总要点到即止吧?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陛下亲来,老子今天这账也要问宁国侯府讨回来!”
围观众人原先也只是看看热闹,可听到杜郎中伤这么严重的时候,多少都有些同情。
一个四变的玄修之士,放在哪里都算的上是中坚力量了,圣朝虽然强大,就这么毁去一个四变从五品官员的神府,也确实过了些。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生死状的存在,就附和着杜康仲声讨起宁国侯府来。
特别是和杜康仲交好的几人,更是和杜康仲一起大声骂起宁国侯府欺人太甚。
杜康仲非常满意这样的反应。
之前狄悠老是说他做事不动脑子,太过莽撞,今天他就要证明一下自己并不只是个莽夫。
你看,先站住了道理,到时候哪怕自己和伍百里那斯打得再激烈,造成了任何意想不到的结果,镇国公也挑不出理来。
也正因为有这些身份高贵,又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在,来报信的下人根本不敢上前说话。
他太清楚老爷的脾气了,这情绪都到这了,自己上前要是将生死状的事情一说,让老爷下不来台,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回去,送晚了和不送也是有本质区别的。
很快杜康仲就带着那些看热闹的到了宁国侯府门前。
众人很自觉地围在最外面,给杜康仲留出了充足的空间【表演】。
此时的侯府大门紧闭,门外依然没有人在,只有数个白色灯笼在北风中轻轻摇摆,场面看上去颇为凄凉。
杜康仲背手上前,站在台阶下冲着大门用尽全力吼道:“伤老子儿子的,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声嘶吼,他动用玄灵之气,房檐下的灯笼都被震得剧烈摇晃起来。
杜康仲等了片刻,侯府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侧首对周围的人道:“诸位,你们也看到了,苦主找上门来了,他们竟然连门都不开一下,今日不是老子霸道,实在是宁国侯府欺人太甚!”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道:
“没错,宁国侯府连门都不开,属实过分了。”
“不管彼此之间有什么龃龉,总要顾全一下彼此的面子。”
“啧啧啧,公孙武峰一贯作风就这样,没想到他不在,宁国侯府的架子依然这么大。”
......
扇阴风点鬼火的人不在少数,这当然和公孙武峰人缘差有关系。
杜康仲见状心中更加得意,拱手道:“诸位,老子今日要破门进去的话,你们可要做个见证,可不是老子不讲道理,老子是先礼后兵。”
“诚意伯放心,我们肯定给你作证。”
“破他丫的,摆什么架子!”
“就是就是。”
这些人纷应和,他们甚至迫不及待看到杜康仲一脚踹开了宁国侯府的大门,却没有想到宁国侯府如今还在丧期之中!
杜康仲捏了捏拳头,正要上台阶的时候,就见到伍百里缓步从侧面门房中走了出来。
“哈哈,总算来了个应门的。”
杜康仲看到伍百里的时候,双目放光,指着伍百里道:“伍百里,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交出伤了我儿的凶手,不然的话,老子今日拆了这劳什子侯府...的大门!”
伍百里淡淡地俯瞰着杜康仲,面无表情开口道:“世子说了,你要是来吊唁,时间已经过了,你要是来还账,交到门房就行,世子的时间宝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都要见的。”
杜康仲:!!!
他怒喝道:“你竟敢骂老子!”
伍百里依然面不改色:“世子说了,他只是说实话,不骂狗。”
他侧身摊手向门道:“世子还说了,想要他可以,今日你只要能进得了这个门就行。”
“怎么进都可以?”
“对,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行。”
扔下这句话后,伍百里就回了门房,显然是在告诉杜康仲,我明牌,你随意。
杜康仲脸都气黑了。
他打了一辈子仗了,破过的城门都不下三十扇,这宁国侯府竟然嚣张到这个程度!
火气一涌上头,他什么都不管了,翻开手掌,一柄一人高的大铁锤出现了在了手中。
正是他的玄兵,名为破城!
“黄口小儿竟敢羞辱老子!给老子破!”
伴随着一声暴喝,杜康仲抡圆了破城锤配合一个跃步就到了侯府门前。
破城锤带起一股剧烈的罡风,狠狠落在了侯府的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