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巧在山下等了三天，才等到程云嘉两人下山。

程云嘉精致的脸上被划出很多小伤口，汗水从上面趟过，疼的他眉毛都皱起来，一头乌丝用一节树枝随意固定在头顶，衣摆则邹巴巴的束在腰上。

那里还有京城第一公子的形象。

旁边欧阳俊杰形象也不遑多让。

袁巧心痛的不行，拿了温热的帕子给两人分别擦了脸“这一路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赶紧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程云嘉直直看着袁巧，眼睛里充满期待“祖母，我和表弟许了同一个愿望，希望你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

一百岁啊，袁巧想到幻境中，袁小弟也是如此祈祷。

只是，又一次要让人失望。

低下头，避免去看程云嘉眼中的期待。

天道都无可奈何的事，这不辨真假、不知能力的双神又如何能改变既定的命数。

她不想骗两个乖巧孝顺的孙子，让他们得了希望又失望。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们俩真不累？”

程云嘉欧阳俊杰齐齐摇头。

“不累也去给我洗洗睡，你们不累，我看着累。”袁巧猛的沉下脸，语气不容置疑。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不仅形容狼狈，眼睛里的红血丝那么多，不知道的都会以为那是红眼病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累。

等两人洗完澡，袁巧又盯着两人睡觉。

看着两人睡颜，袁巧不得不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刚见到程云嘉时，还是个脸带婴儿肥的粉嫩正太，现在却已经长成丰神俊秀的青年。

到第二天中午，两人才醒过来。

程云嘉刚一醒来，又忍不住抓住袁巧问“祖母，你肯定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那表情，就像被丢弃的小奶狗，可怜兮兮。

袁巧心痛的同时，忍不住巴掌呼上他的脑袋“说我老不死呢。”

“老不死多好，长生不死，就可以陪我一辈子。”

袁巧啐了一口“想的美。接下来去哪里？”

程云嘉低着头思考，好一会才轻声道“回京。”

即便向双神许过愿，他心里的沉重并没有减少。

袁巧心颤了颤，压下酸涩，依旧如平常一般笑道“不是说还有很多地方想去？怎么忽然要回京，不用担心我，祖母这老胳膊老腿还能再陪你们走一程。”

还能再走一程，只能再走一程，陪你走最后一程。

听出话里的意思，程云嘉眼眶发红，转过头假装看远方的风景，声音沙哑“这次出来的够久，大伯肯定担心您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免得他担心。”

如果您时间真的不多，孙儿希望您舒舒服服呆在家里，有儿女孝顺，丫鬟仆妇伺候，只管吃吃喝喝，晒晒太阳，和伯娘小婶聊聊家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风餐露宿，旅途劳累，还要时刻为自己和表弟操心。

欧阳俊杰对这个提议没有意见，反正外祖母和表哥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为了尽快回京，所以走的水路。

随着最后期限的到来，袁巧身体不可避免的，越来越虚弱。

虽然她极力想隐藏这一点，但凭程云嘉的聪明，他又如何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