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次的货物数量以及价值，张茂明心中甚至都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方虎想要独吞这笔货款？

这还真不怪他多想了。

10吨的工字钢按照公对公的价格来算的话，差不多在1300块一吨。

而张茂明他们是私下去售卖，销赃，就现在国家的这种生产能力，加上管控之下，暗地里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三四千块钱一吨，就这，照样供不应求！

毕竟，这个年代的国家工业能力实在是太弱了，生产力极为不足。当然，这也是因为外界和自身种种原因结合起来造成的，都是后话了。

方虎带着这一批工字钢，一路散下来，卖个3500块一吨，完全没问题。他整车运输了10吨工字钢，保留了三吨，剩下的七吨都是直接替换下来的劣质工字钢。

这部分劣质工字钢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自己出成本，完全就由张茂明这个车间主任凭借职务之便，算在了钢铁厂的名下了。

也就是说，方虎这一趟出去，一共可以带回来24500块钱。除却需要交给轧钢厂那边的13000块，净落11500块钱！

虽说平分一下，每个人能有将近6000块钱，依然是一笔天文数字，但谁会嫌钱多？方虎真要是起了心思，他现在还真没什么反制的手段了。

一想到之前暗暗插在方虎身边的冯铁林，张茂明心中又是一阵来气。这冯铁林要是不闹这些幺蛾子，他至于现在搞的这么被动么？

心中想着，张茂明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这是打算最后一锤子买卖，方虎何尝又不是呢？

之前的他们，即便是暗中偷盗，也只敢半吨半吨的来，几次之后没人发现，这才胆子越来越大，从半吨加到1吨。

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

毕竟，除了方虎那边外，张茂明自己这边也是担着不少风险的。细水长流才能收益更稳定。

若不是这次打算干完这一票，一辈子都不愁了，以张茂明的性子，肯定也不会这么冒险的。当然，这也有前面那些行动都没被别人发现，让张茂明一开始的那种敬畏也逐渐消失了。

这也算是破窗效应了。人的第一次，总是弥足珍贵的，或许没有打破那层窗户纸之前，谁也不会想象到，一旦迈出那一步，心中的顾忌，以及在意只会越来越少。

方虎那边若是真想独吞，肯定也要考虑一下自己这边的反应，那可是将近六千块钱，张茂明真要是被吞了这笔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着这些，张茂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劝慰自己。毕竟走趟长途也没那么快，除了运输到兄弟单位那边，在外面销赃也需要时间的。再等等吧。

……

车床主要是通过工件的旋转运动和刀具的直线运动或者曲线运动来加工各种回转体表面的。

冯铁林看着师傅李爱国为自己精心准备好的剩下两种种类的机床图纸，认真的翻阅着。

并不只为了准备接下来的高产竞赛，钳工，乃至轧钢厂的各项技术工种，或许在级别低的时候可以靠技术，或者经验，得到晋升机会。

但冯铁林却知道，越往上，晋升越难。一些技术很好的老师傅，真论技术的话，甚至比一些高级工人都要精湛，但就输在了一点，没文化，不会看图，不会学习。

虽然实操工人，高级工人也是国家需要的人才。但相较于这些，现在的国家更需要那种有文化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