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会谈结束后,费利克斯便起身向祖父告辞了。
菲奥娜那里的研究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师生的论文也即将完成,这让他感到必须尽快完成祖父交代的任务,以免影响妹妹的研究进展。
“嗯,你办事我放心。”
科恩拉德目送孙子的离开后,心中涌起了对过往岁月的无限感慨。
他想,人老了,就是爱回忆过往。
他的一生,始终围绕着家族的荣耀而展开。
年轻时,科恩拉德便肩负起家族的重任,婚后又精心培养出了一个极为出色的大儿子;然而,弗兰克的意外去世,让家族失去了继承人。在绝望之际,小儿子的爱宠带来了新的希望。
维尔纳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主,但他娶了个好妻子,莉莉安生下的几个儿女都很好,尤其是费利克斯,自幼便展现出沉稳的气质,被他视为真正的继承人来暗中教导。
为了保护星兽的秘密,他默许孩子们外出闯荡,承认小加布的下任继承人地位。
正是这样荒唐的举措,才暂时消除了外界的怀疑与试探。
他们都以为科恩拉德·格洛萨里疯了,以为他失去弗兰克后彻底颓废,成为了一个极度溺爱孩子的傻子家长。
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仅仅是他对外界放出来的烟雾弹和挡箭牌。
他知道,他可能死前都无法亲眼见证西尔万的进化;他也知道,将小加布作为挡箭牌可能引发兄弟间的争斗。
但是,科恩拉德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是想尽可能地给家族带来一丝崛起的可能。
即便费利克斯在他死后不愿与小加布争夺,他也没有遗憾,因为他已为家族培养出合适的“继承人”。他相信,兄弟感情那么好,费利克斯一定会在背后支持小孙子。
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是出于对格洛萨里家族的忠诚,他从不后悔。即便心有愧疚,他也只会事后补救一二。
正如对待星澜·奥拉纳松,科恩拉德选择了用家族剩余的底蕴,补偿那孩子一份代表了诚意与尊重的、能反馈对方所作贡献的对等礼物;又赞助了菲奥娜买下那个机器人当道歉礼物。
对那孩子,他能补偿的都尽可能补偿了。
“只是……有些决定,我、我连补偿的机会也没有了……”
回想起某些往事,科恩拉德顿时颓然掩面。
他自责地呢喃:“也不知道……那些孩子们,到底有没有能安全长大成人的。”
有些人和事,当初做的是那样的决绝与果断,现在老了回想起来,让他忍不住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