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时候说这个有鸡毛用啊?
“所以你的死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永昌看着陈百顺震惊的表情,忍不住嘿嘿笑了出来,然后后背就结结实实挨了王秀芳一巴掌。
“说正经事!”王秀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都什么时候了,爸你什么时候有点正形啊!”陈百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过去,再让陈永昌忽悠几句,陈百顺几乎就信了。
“好好,认真的。你肯定是我的种,除非你妈劈了腿……”在看到王秀芳十分不友善的眼神之后,陈永昌赶紧转移了话题。
“三十五年前,我那时候可比现在你小多了,也就十八岁吧,在搜神山赶走了蜀山圣王黄纪灵,从他手里把你妈救了下来。”陈永昌一边说着,一边又抽出了一根香烟,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一次,王秀芳并没有阻拦,仿佛也沉浸到当年的回忆之中,只是撒娇似的轻哼一声,“哼,要不是我跟那死老头斗了一天法,耗光了他的气劲,你那时只是个天禄境,怎么可能打败圣王境……”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你妈本一心求大道,与世无争,只想到搜神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上古遗物,蜀山那姓黄的老头见她天资聪颖,长得漂亮,想收她为徒,行双修之法。”陈永昌说话的时候,一向温逊随和的他目露凶光,这是陈百顺第一次看到父亲是这种表情。
王秀芳啐了一口唾沫,“呸,土埋眉毛的老棺材瓤子,又矮又胖,长得跟驴粪蛋一样,那我能愿意吗?必须跟他打啊,打了一天,要不是你爸,我差点儿就被整死了。那老头跑了,怕我们把这事儿传出去坏了他的名声,就派人来灭口。我肯定得把这事儿说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那老登是什么嘴脸,可舆论在他们手里,根本没人信。蜀山来了人我们就杀,杀了仇就更深,就这么个事儿。”
“自那以后,我和你妈两个人就结成了道侣,双宿双修,斩妖降魔无数,也杀了不少蜀山来报仇的修仙者,那会儿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一群杀一窝……因为我们行踪难以捉摸,也从来没人是我们二人的对手,修仙界人称邪道妖侣,你在网上冲浪那么多年,应该看到过这种传说。”陈永昌越说越上头,表情不由自主得意起来,等待着儿子的肯定,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道法高强,打了个响指,一个火苗就这么直溜溜地出现在他的母指尖上,点燃香烟之后吐出了第一口,又猛吸第二口,享受至极。
“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听着陈永昌的讲述,陈百顺犹如天降霹雳,这两天以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扶着额头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还没喝酒怎么就吹上了?闭嘴吧你!”王秀芳一巴掌拍在了陈永昌的嘴上,把滚烫的烟头视若无物,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我们就想这么一直浪迹天涯,寻找修仙大道,直到我怀了你。”
“结婚双修之后,由于我的甘露滋润,你妈修为进展迅速,踏入圣王境,马上就要冲击神王境。但那时我们也十分恩爱,所以有了你这个意外。那次也是我们两个打你打得最恨的一次。”陈永昌手里没了烟,说话更没了把门的,仍旧滔滔不绝地讲道,“可惜,没打掉。”
陈百顺喝了口茶,听着口无遮拦的爹说出来的话,差点没呛死他。
“别听你爸瞎说。结婚的时候我们就想着不要孩子,修仙就是毕生追求,本想用气劲把你化掉。可都说怀了孕的女人是没办法用理智思考的,也可能是老天爷终究不想让我得道成仙。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把你生下来。”王秀芳看向陈百顺的目光开始柔软起来,这么多年来,她在陈百顺身上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将他抚养成人。
“为了你,你妈付出了很多。你应该知道知道神王境意味着什么。姜哲昊二十岁,神王境,万众追捧,是大崇国内超脱一切的存在。你妈妈那会儿也才二十出头岁,如果到了神王境,那些个名门正派还算鸡毛?”陈永昌握住了王秀芳的手,十分心疼地说道,“生下你,气劲也散了,别说冲击神王境,能保住那时的修为已是不易。”
“那后来呢?你俩不是被人追杀的邪修吗?怎么可能过上这种安稳日子。”陈百顺从来没怀疑过父母对自己的爱,赶紧问道。
“我们做了个局,对外声称你妈冲击神王境的时候道心不稳,走火入魔,自爆了,把我也炸死了,尸骨无存。我们留下了老祖宗给的姓氏,忘掉了以前的名字,再也不敢用什么修仙法术,再后来的事儿,你也就都知道了。”几十年过去,陈永昌唏嘘不已,往事回首,万般思绪都藏在最后的那一声长叹之中。
“他们……信吗?”陈百顺不理解地问道,以他跟姜哲昊与经纪公司的人接触后的情况来看,那些人两面三刀,满嘴仁义道德,背后全是私利,这种传闻一定会追查到底才是。
“怀你之前的那几年,那些个名门正派不知道派了多少废物弟子来灭口,跟你爸说的一样,那就是来送死的,我们不主动杀他们的人,他们也不想派人过来了,可碍于面子又不能停手。听到我们身亡的消息,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来了个借坡下驴,在新闻媒体上骂了几嗓子罪有应得,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王秀芳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平静,但她手底下不知道藏了多少蜀山的人命。
“可……爸,妈,你们到底是哪门哪派,为什么散修就是邪修?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们?”陈百顺又追问道,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搞不清楚,名门正派口中的邪修都是杀人不眨眼,抢人钱财,危害社会,可看到自己父母这种老实模样,被邻居欺负了都笑呵呵的,实在是跟邪修联系不起来。
“门派早就散了,不提也罢。我们这些散修大都不问世事,对世间万物没什么贪恋,但世界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总有散修仗着有点能耐,就抢劫杀人,自然是要被除掉的。”陈永昌眼睛一眯,又继续说出了深层次的原因。
“大崇皇室,怕我们。”
短短七个字,让陈百顺瞬间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