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顺右手一指膝盖,菜刀飞驰而来,将那条右腿斩落。断腿落入岩浆之中,一瞬间化成灰烬。
随着气劲疯狂在腿部的伤口消耗,陈百顺心中一惊。
那颗修为丹,已经在体内消失了!
他的气海膨胀,经脉充盈,泥丸舒畅,可然后呢?
陈百顺疑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倒是个狠角色,可惜了。”黄纪灵的细剑再次出现,在气劲的加持之下飞速刺入陈百顺的胸口,从剑首到剑柄完全贯穿过去。
随着看台区上观众们的一声惊呼,还有场边吴笛和阳虚子的大喊,陈百顺的胸口出现一个大洞,心脏化作碎片,静脉和动脉的血哗啦哗啦往外流,却再也没有气劲为他止血了。
他向后倒在地上,仰面朝天,看着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飞速袭来,天色瞬间变暗,眼前的场景也跟着天地之间的颜色一同变成了黑色,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天空的阴云之上,闷雷滚滚,不断有银光乍现,场内也起了大风,吹得所有人睁不开眼,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天劫?”吴笛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看到这风云变幻的场景,像极了万采萱渡劫时候的模样。
而场内的观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百顺死了,斗法都结束了,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老天爷要为邪修哭泣吗?
黄纪灵也看到了这异样的场景,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双手结印操控细剑就要切下陈百顺的脑袋,一片雪花却突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在一瞬间,黄纪灵觉得自己失去了对细剑的气劲操控,身上的经脉在隐约之间有倒行逆转的趋势,他大惊失色,赶紧运转气劲形成防御,阻挡雪花继续落在身上,而是直接将其融化。但黄纪灵已经不敢再进行任何气劲外放的攻击,只能站在场中,任由这一切发生。
而在雪花飘落之前,孔元基操控现场阵法,护住了看台区的观众,让他们免受风雪的袭扰。
“罡震雷,还是体解风?现在天劫都来了,小老弟也听不见了,你总能告诉我了吧?”场边的吴笛看着天空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雪花,又觉得有阵阵微风吹动,那乌云中的电闪雷鸣似乎随时都要劈落下来,终于确认,这是天劫。
但她并没有放心,反而是变得更为担心了,“老弟这状态,心脏都穿了,哪怕人还有一口气,又怎么面对天劫?”
阳虚子把站在休息区边缘的吴笛拉回室内区域,随后说道,“本来是该下雨的,梁国太冷而已。离那雪花远点,这是神藏水。”
“神藏水?”吴笛听闻,反而变得更加担心了。因为阳虚子曾说过,天劫共分五种,神藏水是最难的一种。
“既然神藏水最难,老弟会不会在历经天劫之后,有比别人更大的造化?”吴笛又问道,她心中隐隐期待,没准陈百顺能直接到神王境中期,暴虐黄纪灵!
阳虚子摇了摇头,解释道,“天劫虽有难易,但渡完天劫的人却不会因为这种难易得到任何好处或者坏处。只是人各有不同,面对的天劫也不同。之所以说神藏水是最难的一种天劫,是因为它不考验本体,也不磨炼气劲和经脉,攻击的是人的神识。也恰恰因为如此,哪怕百顺老弟身残体破,小道也算出他能应对这天劫。”
“道士,原来你早就算到了。”吴笛终于对阳虚子的卦有了些许认可,“可为什么偏偏是小老弟,为什么偏偏他就只能是神藏水?难道只是因为他倒霉?”吴笛恨得咬牙切齿,大道不公,天理何在?
“因为他的基础差,因为他的修为不是自己修炼来的,是传承得来的。因为他明明是个普通人,却强行走上了这条修仙的路,比其他的修仙者更加逆反因果大道!小道觉得,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百顺老弟凡尘往事未了,若大道不斩其执念,便不可能认可他超脱凡人,踏入神王。”阳虚子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打坐,又说道,“小笛美女,坐下慢慢等吧,这场雪,可能会下很久。”
陈百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处车中,地下停车场里已经没几辆车了。他看了一眼车载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晚上十点十五分。
他捏着了捏手中的方向盘,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车辆旁边的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也来了停车场,他是陈百顺在公司里的同事,名叫彭伦。二人年纪相仿,在同一个工作组,平时关系也不错。
陈百顺对面的那辆车在彭伦按下钥匙后闪了下黄灯,马上解锁。
就在彭伦拉开自己的车门之间,他发现了对面车里的陈百顺,喊了一声打招呼。“百顺,都这么晚了,你不早下来了吗?咋还没走啊?”
陈百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太累了,就眯了会儿。”
“你太拼了,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我先撤了,明儿早晨还开会呢!”彭伦钻进车里,对着陈百顺挥了挥手,随后开车离开。
陈百顺深深吸气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自我怀疑地运转所谓的经脉,凝聚那身上根本不存在的气劲,好像五感都被封闭了,失去了那种自由自在的畅快感觉,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语道,“好长的一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