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梗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摸出一个油纸包放在刘坤的双臂之间,同样的热气腾腾,“小心啊,别烫着!”
刘坤确信和贾梗同桌以来,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听起来就像是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
而且贾梗也从未送过自己任何东西,哪怕是半块橡皮,今天这是怎么了?哦,考试出彩了,就可以跟我耀武扬威了?
尽管这包子的香气加上饥肠辘辘、已经勾起了强烈的食欲,可是少女的矜持仍然令她拒却不敏,“谁吃你的东西?你自己吃吧!”
贾梗却从书包里又拿出来一个油纸包,“别客气,这包子算是你帮我借锄头的跑腿费,你吃吧,我这还有两份呢,还得给冉老师送一份过去。”
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惊的,坐在后排刚吃了一口包子的李奎勇张大了嘴,嘴里的肉丸差点掉出来。
卧槽,四份牛肉包子,这得多少钱?
贾梗的大手笔超乎了李奎勇的想象,他只知道他吃一个星期的馒头加起来都未必买得起这一份包子。
贾梗都走到数学组办公室敲门了,才听见教室里李奎勇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贾梗,你不过了啊?”
冉秋叶中午也没吃饭。
学校的大部分教职员工、连同部分带午饭的学生一起,每天都会把带来的饭盒放在锅炉房的锅炉上面加热。
也有一些人来的晚些,锅炉房没地方了,就会把饭盒放在办公室或者教室的暖气片上。
只不过这样就要看当天里这块暖气片里的水流是否畅通,一旦被杂质或者蒸汽堵了,暖气片就会变得冰凉,中午饭也就随之冰冰凉了。
冉秋叶没有吃饭,是因为不知道是谁,把她的饭盒从锅炉上拿了下来,给搁在锅炉房的窗台上去了。
原本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偶尔谁发现热饭的那块暖气片不热,就临时抱佛脚,跑到锅炉房去把别人的饭盒拿下来暂时放到窗台,再把自己的饭盒摆到锅炉顶上的最底层,然后再把别人的饭盒摞回到自己饭盒顶上。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直到中午她去拿饭盒时,她的饭盒仍然摆在窗台上,这就过分了,这都不能说是恶作剧了,这就是使坏。
冉秋叶觉得这事儿有可能是耿凤花干的,可是耿凤花已经请了病假回家了。
虽然没有病假条,但是校长觉得反正已经到了期末了,明天公布完成绩、收完学费,后天开过家长会就放寒假,耿凤花那点工作找人替替就算了,留着她在学校总是麻烦。
所以此时冉秋叶是既开心又愤怒,既欣慰又饥饿,那感觉可谓是五味杂陈。
凉饭索性就不吃了,以免胃疼,就拿贾梗的作文当饭吃吧,如此隽永的作文,绝对是精神食粮。
贾梗这孩子,真不枉我疼他一回。
想着想着,就想起了昨晚贾梗说的那番话,什么以身相许,什么当牛做马……
然后又看见作文末尾处那句,“冉老师,我爱你!”忽然心头一动,这孩子,该不会是真的对我有想法吧?
只不过随即她就苦笑摇头,我想啥呢?他小屁孩儿一个,懂得什么是爱?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贾梗捧着两包香喷喷、热腾腾的牛肉包子来到眼前。
贾梗那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笑容,“冉老师,我包子买多了,你帮我吃一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