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凌浅开口：“应该已经有人告诉你要做什么吧。”

凌浅看向眼前的小丫鬟。对方约莫十六七岁，穿着破旧的麻布衣裳，简直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

这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洵儿有些害怕，却鼓足勇气，颤巍巍道：“我绝不会……”

凌浅打断她，道：“那你想如何？”

“我……我要去告诉老爷！”

“然后呢？”凌浅一扬眉。

洵儿没说话，在角落中颤抖着身子。

“倘若苏檀真在乎你家姑娘，又怎会忍心她在这里受委屈？”凌浅慢悠悠道，“这些年来他可有写过书信？可有来看过这个女儿？”

洵儿哑口无言，没收到过书信可以说是被人拦了下来，可从未来过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凌浅勾唇：“你倒是在意你家姑娘，可她呢？被抛弃在这庄子上多少年？如今病逝，甚至无人过问。”

“还有，”见小丫鬟张嘴，凌浅又道，“你好好想想，你家姑娘走了，苏檀会留你么？”

洵儿打了个寒颤，还会留她么？不会，当然不会。

只是她家姑娘……她家姑娘受的委屈太多了。她家姑娘，盼了一年又一年，最终还是没能盼到回家的路。

“洵儿，你没有选择。”

小丫鬟鼻子一酸：“我家姑娘，连伸冤之地也无……”

“这世道本就不公，”凌浅道，“公道，要靠自己来讨。”

“你……到底想要什么？”半晌，洵儿小心翼翼问。

凌浅没有回答，只是淡然开口：“你随我回苏家，还你家姑娘一个公道。”

“可……可就算如此，我家姑娘也不在了啊……”小丫鬟眼眶一红，一滴泪砸了下来。

“不，她还在。”

洵儿诧异地看向眼前人。

凌浅垂眸，好似喃喃自语：“我们所爱的人永远不会离去，因为他们一直活在我们心中。”

好比苏三姑娘活在洵儿心中，好比凌家活在她心中……

“所以，”少女抬起头，一字一顿认真地道，“我们要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洵儿懵懂点头，随即跪了下去，哽咽道：“奴婢愿跟随姑娘，从今往后，奴婢就是姑娘的人……还请姑娘替我家姑娘讨一个公道，让我家姑娘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凌浅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语气不由软了几分：“好。”

茶水顺着发丝滴在木地板上。洵儿一怔，面露窘迫，支支吾吾道：“奴婢这就伺候姑娘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