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扬起一阵悠扬琵琶声。
凌浅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响第一根弦。
滥竽充数就是这个感觉么?真是……坐立难安。
玄衣青年依旧没有挪开目光,眼底若有所思。
那“圆球”放下酒蛊,低声道:“大人。”
凌浅屏气凝神听着。
玄衣青年冷冷看了过来,声音低哑,比他的眼神还冷:“那头怎么样?”
“之前便有传言说凌家通敌叛国之事有蹊跷,”那“圆球”叹气,“前些天,那位召沅胜王进宫了。”
凌浅心中一动,文兼帝找秦烁?
“哦?”青年来了兴趣,“那位是什么个意思?”
“他说……说是凌爱卿在世就好。”
凌浅大骇,竟是对文兼帝的话都一清二楚!
青年笑笑:“原来他后悔了啊。”
“大人您看凌家之事……”他声音压得更低,凌浅听不见了。
“你看着办,朝廷上那几位估么着会找个替罪羊罢。”青年冷嗤,“真没出息。”
琵琶声嘈杂,若不是练武之人耳力好,她甚么也不可能听得见。
半晌,“圆球”道:“大人,走么?”
“等等,我还要听首曲儿。”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雅间门被关上,屋中陷入安静。
“客官想听什么曲儿?”凌浅身旁的女孩子轻声询问。
青年顿了顿,对着素纱另一头道:“你们出去吧。”
凌浅站起身,不动声色向门口挪。
“等等,”青年懒懒开口,“她,留下。”
他手指的,是凌浅。
……
素纱缓缓被撩起。
凌浅见过许多好看的男子,眼前人决计不算一个。
他眼角略生硬地向上挑起,双眼微眯,好似死死盯住猎物的毒蛇。鼻梁挺拔,嘴唇又浅又薄,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嘲讽。下颌窄劲,棱角分明,构成一个毫不相称的,矛盾的,却又莫名和谐的画面。
他冷淡、生硬、严肃,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忌惮,仿佛他生来就该是万人之上。
凌浅一个激灵回过神,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青年挑唇一笑:“你果然来了。”
凌浅冷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一开始。”
“一开始?”凌浅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