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以后一切从简!”
俞晴说完,看着整个发饰收尾。不得不说,云裳的手很巧,这么多发辫,收起来时相互叠加,两个发髻丝毫不乱,还有着一种特殊的美感。
“小姐,您可真好看,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听着云裳的话,俞晴丝毫没有放松。
待梳妆完毕,由着云裳将各种胭脂水粉涂抹在她脸上,手上也用香膏仔细涂抹。
她心中咋舌,前世她每日里只顾着习文练武,生活属实过得糙了些。
为了不引起云裳她们的疑心,她只得耐着性子,心中盘算的却是,以后要想办法说服云裳,不要把太多时间花在这样华而不实的地方。
估摸着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听到云裳说道:“小姐,您看,您可满意?”
“满意,满意!”
俞晴迫不及待的站起,舒展一下身体。
“小姐,咱们快些去夫人那里请安,这个时辰,夫人怕是等急了!”
俞晴揉了揉饿扁的肚子,说道:“好!”
迈步出了房门,俞晴只顾低头看裙摆上绣着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蝴蝶。
在阳光下,所有的蝴蝶都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裙摆摆动间,那些蝴蝶都活了般,随着裙摆舞动。
见俞晴脚步慢了,云裳也放慢了脚步。
“小姐,您看这路边的花都冒出花骨朵,过几日,待它们全部开放,您去夫人哪里请安,就可折上几朵带上!”
“是吗?”
俞晴一直被衣裙吸引的目光朝路两侧看去,目之所及种满了各色花草。
有长着细刺的蔷薇,有叶子宽大的牡丹,有芍药,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木。
“是啊,夫人最疼您了,怕您去请安的路上觉得无趣,就在这路上种满了草木,让您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开!”
听云裳如是说,俞晴只看着路两侧的苗木,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的树种。
原来,这便是被母亲疼爱的感觉,不仅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连素日里走的路也要被装点一番。
看着主院门口种着的一丛丛黄色和粉色迎春花开的极为绚烂,俞晴驻足良久。
直到郑氏等的着急,亲自迎了出来。
“我的娇娇儿,来了怎么不进院子里,站在这里做甚?”
“我见这几丛花开的绚烂,便想多看几眼。”
“傻孩子,若是喜欢,让人剪几支放在屋里,站久了岂不劳累?”
见郑氏言语关切,俞晴报以微笑。
“来吧,今日来的这样晚,肚子饿了吧!”
“张嬷嬷做了你最爱的肉羹,来尝尝!”
郑氏说完,轻轻拉着她的手腕走到餐桌前坐下。
沉默几息,才有些嗔怪的说道:“你这几日吃饭要多吃些!你前些日子…可真是受了罪!”
说到这里抹了抹眼泪,才又说道:“我的娇娇儿啊,自幼娘亲哪舍得你受这些委屈!”
“母亲,不碍事的!”
见郑氏落泪,俞晴有些手足无措,忙帮着她擦泪。
“你放心,我已经写信给你舅舅,你外祖虽然已经不在,但是舅舅不会不管我们!”
“舅舅?!”听到这个称谓,俞晴心跳快了几拍。
“是啊,你舅舅现在虽然外放,但是有你外祖父的蒙荫在,他早晚都会回京任职,那时候,我看还有谁敢欺负我们娘俩!”
俞晴喝口粥,心落进了谷底。前世,她被外祖父谢瑔和舅舅谢梧养大。
谢瑔是当朝大儒,也是太子太傅。皇十一子萧巡夺取皇权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杀掉谢瑔和谢梧为首的太子余党。
俞晴心中明白,他们的死她难逃干系。
若不是她多次维护,若不是她千里远赴幽州引来幽州王齐衡,先太子不会轻易落败。
饶是如此,当她得知他们被杀的消息,她只有满满的自责,却没有过多责怪萧巡。
因为她心中明白,夺嫡之路充满了血腥。当她选择幼时伙伴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注定。
然而,听着郑氏说着她娘家的事情,想起前世的外祖父,俞晴还是没忍住心中无限的自责与不甘。
郑氏见她的眼泪不停落下,忙拿了帕子帮她擦拭。
“何事如此委屈?我家晴儿不哭,你可是想你舅舅、舅母了?”
“不哭了啊,待舅舅回京述职,咱让他们多住几日可好?”
“哎呦,我的乖晴儿,那日受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掉眼泪,母亲还说你长大了!”
说完,转过身对张嬷嬷说道:“你看,还是我的乖娇娇,就爱掉这金豆子,惹得我也不快!”
“我…我没事,就是…呜呜…”
俞晴心中本没有这许多委屈,却不知怎的,听着郑氏如此温柔甜腻的声音哄着她,感受着她轻柔的帮她擦掉眼泪,她的委屈竟一点点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