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再次化作鹅毛大雪从天而降,陈墨靠在墙壁上缓缓睁开双眼。
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半人高的积雪。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拿起地上的打更工具,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桂芳街。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今夜一过,便是寒冬。
空气中,已经有了让人胆寒的气息。
临近天亮,陈墨踏雪而行,敲响了赵忠的家门。
“咚咚咚——”
半晌,没人开门,他再次伸手。
“咚咚……”
敲了一半,门开了。
赵忠煞白的脸出现在陈墨眼前,“墨哥……”
“给,还给你。”陈墨语气平淡地递上打更工具,“这几日如果风寒还未治愈,就托其他人帮忙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赵忠虚弱地接过工具,点头说道:“好,昨夜麻烦墨哥了。”
不经意间,他对上了陈墨的双眸。
平淡,平淡到让人心惊胆颤!
陈墨轻轻点头,替他关上了门。
“呼……”吐出一道白练,他望着东边呢喃,“桃园,好像在一百里外……”
早起的小鱼镇居民发现了一个怪象。
有一白衣白袍之人,拖着一辆板车在大雪中行走,仿佛不惧风寒。
板车驶过东边的学堂,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护送着白袍在雪地中前行。
“咳咳!”学堂内,手持书卷的灰衣男子轻咳了两声,双手背负行走在一群盘坐在火炉旁的孩子们身后,“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性相近,习相远!”
忽然,挂着两根鼻涕的二狗举手发问。
“仇师傅,为什么是性本善啊?”
仇师傅来到他跟前,轻轻地拭去他的鼻涕,用一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因为做人,不可思恶,不可作恶,不可恭维恶。”
“可是,什么是恶啊?”又一名孩子开口,是一个小女孩,她的眼中充满懵懂。
仇师傅声音轻柔,就像是在与自己的孩子对话,“当许多人在谴责你的时候,或许你就正在行恶。”
火炉不断地向四周散发这热量,许多孩子都似懂非懂的点头。
坐在最边上,不断搓着手的一个男孩忽然说道:“那仇师傅,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开始谴责我,但我所行并非恶事,该怎么办啊?”
这话一出,仇师傅愣了片刻。
他缓步来到男孩身前蹲下,抓起他的小手揉搓,给他暖手。
“如果你能确定,自己所行并非恶事,那便坚持你心中的想法。”
看着面前温柔的仇师傅,男孩呆愣许久。
不过很快仇师傅便起身拿起书卷,再次开始围着他们行走。
“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