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眼中,那光便一点点黯淡了下去。苏夜拉起衣襟,没有去碰那件大红箭袖,而是重新披上自己还半湿的外袍,方欲拉开门扉,一具温软的身子已从后猛冲过来,死死搂住了他的腰。
夫人,请自重。他沉声道。
明珠纹丝不动,却将手臂环得更紧了:我没有什么在外经商的夫君,我的夫君就是。
夫人,松手!
冷喝声中,大手已闪电般落下,只要使力一握,就能强迫明珠松开双手。可是看着那隐隐发白的指尖,感受着背后激烈颤抖的身躯,苏夜的手却迟迟落不下来。
他不能犹豫,若是犹豫,就会被她看穿了。
只听明珠轻轻地,但又坚定地道: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在勾引你吗?是,将军,小女子就是在勾引你,那日在宗祠里销魂蚀骨的滋味,至今念念不忘。
从前总是他追着她,总是他对她倾尽一切,而她也总是一再地冷待,一再地拒绝。眼下他的冷淡,大约便是她该付出的代价罢
但她不会轻易放弃,既然苏夜不肯承认身份,那她就让他看看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看他克制不住时,究竟还能不能再回避下去!
想到此处,不免愈觉泪意上涌。
其实以明珠的聪慧冷静,又如何看不出来苏夜已是手下留情,否则她恐怕连他的身都近不得。
眼下他态度既如此坚决,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退为进,再慢慢攻破他的防线,实在不济,还有君哥儿这个杀手锏呢。
但正如苏夜在妹妹面前时总要维护的无谓倔强,每当她面对兄长,也总会轻易地失去淡然,轻易露出小女孩儿的脾气,只见苏夜整整衣衫,冷着脸正欲伸手推门,她一时气血上涌,高声道:
不感兴趣?好可惜我独守空闺,早已寂寞难耐,既然将军不感兴趣,那小女子只有去寻旁的人了。
霎时间,苏夜的手僵在了半空。
胸腔中的怒意和身体里那股被撩拨起来的来回交织激荡着,此时再加上勃然上涌的妒火,若不是他自制力惊人,怕是早已忍不住。
听她嘴里都在说些什么?她怎么敢从前她绝不会如此!
见状,明珠顿时满脸通红。但她与苏夜互不相让惯了,且此时她亦察觉出苏夜已经被妒火激得失态,若此时再加一把火,或许便可逼出他的实话。
其实他又何尝不清楚,妹妹在自己面前的这番表现,不过想他承认自己就是苏夜罢了。她不知道,当他听到她口中吐出挚爱之人四字时,那一瞬间几乎被狂喜淹没,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茫然和惶恐
她从来没有在他和父母之间,她从来没有选择过他。
或许是太近,或许是太过不真实,正如他不敢靠近那个纯净无垢的小家伙一般,他只是害怕,害怕自己终究会被舍弃第二次。
哥哥,珠儿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