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直说。”
季凝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喜欢裴清嵘?”
周景墨犹如听了什么天方夜谭,连往日薄怒时的笑意都没有了,眼神冰若寒潭。
猜测和听她亲口所说到底是两码事,他手搭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轻敲,“我什么时候让你有这种错觉?”
“……”季凝一看他这老神在在的反应,懵了。
按照心理学,如果一个人被戳中不堪的心事,那么一定会大吵大闹,反复否定。
然而他太淡定了,仿佛听了一个惊天笑话。
季凝咽了口口水,现在颇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看来,那位美人真有可能是写文的太太,“之前道听途说。”
“听谁说的?”
“听季薇说的。”
“……”之前不仅那几个美人说过,季薇也带回娘家吐槽了,说难怪周景墨对她不动心。
她这样一个,不算大美人,但也算小美人,日日让她冷落在空房。
细细想来,季薇根本不确定外面的流言,那么说,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
这么说,也不算季薇背锅。
她正沉着脸想着自己的心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欺近。
再一眨眼,便看到刚才被她打量的那几块,正明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
季凝彻底懵了,不戴眼镜,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直观。
这么近距离……
她能嗅到男人身上沐浴过后沐浴露的香味。
之前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中间始终拦着一个枕头,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他只穿了件灰色短裤,略有些紧绷,沉沉的眼神打在她的发顶。
季凝咽了口口水,想晃开眼前的直观,但又不敢抬头迎上男人暗藏杀气的眼神。
一个正常的男人若是被人误以为是弯的,他该不会怒发冲冠,直接证明给她看吧?
季凝之前有多理直气壮,现在就有多瑟瑟缩缩。
周景墨冷笑,“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甚至迷信道听途说。”
“……”季凝低头不语,脸都吓白了。
但他没做什么,瞧见她的反应,那层薄怒便消散了不少。
少年时养的那只白猫,每每总会伸出左右爪来挠他,反应力不敌他,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
身边的床一陷,是他躺下了。
这下就连隔了个枕头,季凝的心里还是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原来睡在身边,被误以为食草的,结果是个食肉的。
那种胆战心惊。
她清晰听到了他侧身的声音,双手僵直地放在胸口。
大晚上的,季凝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她在想要离婚吗?
三千块,她再攒两个月,也是能紧出来的,可是全都是周景墨给的。
用他的钱还给他,换做是离婚的筹码,不算厚道的事,但也该算数的吧?算的吧?
听到旁边呼吸匀称,似是睡熟了,季凝这才沉沉睡去。
而一片黑暗中,身侧的男人却忽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