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天时候,京城来了一队仪仗造访少林,宫里的。寺里大开山门接待,领头一男一女是修罗一族,男的相貌阴冷,女的貌美如花,说是要提当朝太后在少林寺祈福,然后就赖下了,也住进了别院,他们的随从则在附近镇子找了地方扎营。
罗刹女貌似虔诚,很少出现人前,只是闭门修行,罗刹男则早出晚归,行踪莫测。一连几天别院也平静的很,直到二十号天白天,这京城来的年青修罗族男女突然去拜访了老宰相,出门之后,随即两人就一起下山了即。当天夜里,少林周边一些镇子和乡村疑是遭到魔袭,还有个别的魔物甚至出现在县府,于是官方又来了,郡守大人亲自邀请少林派协助除魔,少林当然是由达摩院监事和尚带队出征降魔,于是今夜少林的防御也就虚弱了许多。别院这边,有几家惨遭魔噬,夜里动静挺大的,甚至还惊动了宰相和少林的高僧们,于是联手出击,把流窜到这里的魔物魔人,清除了一个干净,还没来得及高兴呢,有僧人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少林藏经堂遭贼了,珍藏的佛骨舍利和贝叶经书,已然失却。方丈大师和主持长老们也就顾不得形象了,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少林宣布暂闭山门,只许出不许进,内部除了必要的人留守,其他的人皆在各院住持长老率领下山山大索四方,降妖除魔,务必要除恶务尽,一定要追回贝叶经文和佛骨舍利,这可是佛门重宝来着。
佛骨舍利和贝叶经文,此刻已然摆在了,无名和尚和宰相小姐两人面前的小桌上姐。至于怎么来的?当然是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的啦。至于这个别人,当然是那些趁着少林和尚们在别院降魔的时候,偷偷遛进来的小偷啦。那一群小偷把少林寺内部,故意弄了一个鸡飞狗跳之后成功的盗取了经文和舍利,从少林后山下山,准备返回的时候,半道就被无名和尚截住了,贝叶经和佛骨舍利,这会儿也就这了小姐手上把玩的玩具。
无名,你是和尚,你说说这玩意有什么用?小姐一边问着,一边随意的用手抓着佛骨在自己身上瞎比划,时不时的还把眼睛凑到佛骨跟前,仔细的打量,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兴奋的拽着无名的手。
亲爱的,我听书上说,可以滴,血认主什么的,要不你试试?来吧来吧,试试吧,实在拗不过小姐的热情,也只好任由小姐任性,就看着小姐扒拉出一根绣花针,瞪着大眼睛趴在桌子上,一手轻轻的捏着无名的一只手,另一手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着这根绣花针,比划了半天,却不敢真戳。无名笑了,小姐姐是害怕把他弄疼了呢。于是空着的一只手很自然随意的捏起针,扎向那只被小姐姐捧着的拇指,然后挤出来一滴血抹在佛骨上。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佛骨,没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健姐种了种鼻子,扭头就这么趴着,手里还拽着这根带血的佛骨,脸贴在桌子上看向无名,原来小说里说的滴血认主,随身老爷爷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无名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姐姐的头发,一脸宠溺。本来就是,若真的,佛骨有什么神秘莫测的威能?哪里还轮得到少林寺?又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无名拿到手里了?好吧,这里要感谢那些小偷。至于这贝叶经书,好吧,这也只是一个手抄本而已,嗯,之所以能够被少林珍而重之的藏着,就是因为少林寺需要一个足以安慰他们自己精神的藉口。因为这是建寺之初,少林祖师爷达摩圣僧遗物,同时,还有锦蓝袈裟和九环锡杖。那两件可是真宝贝件,可是时时刻刻却在祝持方丈的身上和手里,谁人能偷?
小姐姐,玩着玩着,不由自主的眯着眼睛趴在桌上睡着了,睡着还一手拿着骨头,一手捏着经书舍不得放开。
看着小姐姐这副模样,无名摇摇头,无奈的将小姐抱起放到了床上。自己却悄悄的出了门,然后给整个小院下了禁制,无论隔着有多远,小姐这边一有动静,他就会马上感知并瞬息返回。
神游虚空,大索万里,这不就发现状况了嘛,在不过百里之外的某个小镇的周围,已然就是那一男一女修罗,正在指挥手下建一个祭坛,一并建传送阵法。热闹的忙活了没多久,祭坛和阵法迅速成型,是一个小型人员和物资的双向传送阵。然后两人率领一众手下,就静静的跪坐在传送阵盘两侧。只见正盘白光一闪,出现两纵队吹锣打鼓着红衣戴着高高的尖角帽子的僧侣迈着轻盈的脚步临空踏虚,行动之间掀起一阵阵的狂风,呼啸如龙似虎刮的小镇飞沙走石,街灯明晦不定,摇摇欲坠。僧侣们似无所觉,仍然在向前展开,阵盘中紧接着出现八匹龙马,踏空长嘶,天上星月皆惊,乌云顿起,躲入云中藏起来了。龙马拉着一座宽大的金色辇驾,四条上站立着四位飞天,身披透明轻纱,尽显妖娆妙曼,一手提篮,一手扬花,瞬间天上地下花雨缤纷,落满街衢。辇车正中端坐着一位金身菩萨,面目威严,不可直视,正在闭目禅定之中。待后继仪仗显然全部到齐站定之后,车驾之中下来一女,走到仍然是跪着的两修罗当面,事情办成了吗?
年轻的修罗男女一脸惶恐,紧张诚恳的跪在地上,诚禀天女大人,小的们失算了,宰相那边,我们的人看着好像还没多大的问题,但是少林那边行动却失守了,一个人都没回来。一群废物,留尔等何用?起来,站着。
天女面露狰狞,挥掌噼噼啪啪的,搧了两人几十耳光。然后叫他们前面带路,此时已然全体落地,狂风呼啸的拥簇着国师队伍和辇架进早先他们就在此建好的行营。没多久,行营之中梵唱响起,金光闪闪,把周围城市山村森林原野,映衬的更加的黑,就像墨汁一般,浓郁化不开。那个坐在辇架子上的,从头到尾闭着眼睛不说一句话的,想来可能是真的当朝国师大人了吧。
此时镇子另一边官道之上,正有一对官兵披甲持锐押解一群获罪遭贬之官员及其众多家属老小不紧不慢的徐徐进入小镇。打头的领兵将突然一勒缰绳,站马扬蹄而立,有魔气。此刻的镇子全体隐匿在黑暗之中,除了他们这百十许人手头火把依然明亮,却照不得太远,勉强也就十来米可见。
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静谧之中,除了远方传来一阵阵似有似无的魔气,还有就是明显浩浩荡荡低沉浑却也令神魂晕晕乎乎的梵唱。领兵将一手牵马,一手持枪,大声喝道,走,都小心一点,走去前面看看。
穿过飞沙走石的寥落长街,长街的尽头明显是一处王驾行营,旗幡狂舞,大帐林立,灯火辉煌,在如此黑暗的夜色中,怎么看,怎么古怪?
众人站在这官道暂停了行止,心下惶惶,不明所以。此处官道狭窄,最多只容得四马并行。官道两侧则是高耸入云的险峻大山,林深茂密,虎啸狼嚎。
行营霸道蛮横的就正好挡住了唯一的前进方向,这一大帮人就你望我,我望你,然后纷纷看向领军,指望着他拿个主意。
领军大人也懵然无知,只得叫他们各自戒备,然后独身一人进入行营,走向那个明显最大的营帐。整个行营除了一堆帐篷,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鬼气森森,伴奏梵唱不停。灯火辉煌的营帐里此刻空空荡荡,除了一座辇驾,其它什么都没有。领军大人不信邪,又继续察看其他所有营帐,还是空空荡荡。只有帐内灯火梵香燃烧四溢,令人晕晕乎乎。
领军大人走出了行营,对着众人说道对。这明显是一处高僧大德暂时的行止所在,我们这帮阿渣婆才,莫要冲撞了他们才好,干脆回到镇子里,找个合适地方暂时歇着,等天一亮再来交道。心里却想着,里里外外一个人影也无,但是经唱却不绝于耳,显然是已然设了阵法,不能强行通过。待明天我到是要仔细看看到底哪路高人诱惑妖孽?公然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