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廉背过手，看着这他并不熟悉的街道：

“老杜，你这案子莫担心，肯定结的快。说不定呀，根本没有妖！”

杜知龄撇撇嘴，“就算没有妖，也是要拿出切实证据的。否则田仲先可不买账。”

方孝廉摇头道：

“非也，田仲先不买，不代表苗先生不买。试试吧，说不定就买了呢！”

这倒也是，现在不是向田仲先汇报了，而是苗三才。

“话说，你上次在田总督寿宴，可是出得好风头啊！呵呵，你那个金塑，是哪买的？”

“切！”杜知龄笑骂道：“上哪买那么正好的，我那是专门找人雕的。”

“哦？何方能人？”

“这....”

方孝廉激将道：“凭咱们这么多年关系，你还不愿对我说？”

“这倒不是，只是那人身份特殊。这样吧，我回去问问，若是他同意，我再介绍与你。”

方孝廉眼睛眨了又眨，一甩袖：“行吧。”

“我这几日妻子又闹腾，你明日替我去署里将那批货监督一下，卸了呗！”

杜知龄抿抿嘴，“你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

方孝廉叹口气，“我倒是想，我内人明日又要回娘家。我说不得明天一日又在老丈人眼皮底下唯唯诺诺呢！”

“行吧行吧！”

杜知龄有些不悦，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

这姓方的什么屁事都要找他，虽说多年好友，也不能这样使唤，真当他手下捕快了？

绕过几个街角，杜捕头突然瞥见一熟悉人影。

“哎，道长？”

那和尚也站在他身后。

“哎，忘生？”

何充面前站的娃，正是自家儿！

方孝廉看着那道士，和尚，自己也不认识，看着也觉无趣，就先请辞：“我先告退了啊。”

“哦，行。”

送走了方孝廉，杜知龄上前加入聊天。

“忘生，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老爹，杜忘生也是吓了一跳。“我们今日下学早。”

杜知龄眉头一皱，“先生有事？”

忘生摇头，“是好些个学生病了，先生才放我们离去。”

“行，你也不该出来乱跑。幸亏遇见的是道长，若是换做其他歹人，岂不危险？”

“这里是父亲辖区，若是有歹人劫我，岂不说明父亲无能？”忘生人小鬼大，当即反驳。

杜知龄一下哑了口，面露愠色。

何充笑着打哈哈，“捕头今日如何，可曾找出其他线索？”

杜知龄摇头，“未有。”

“我倒建议去学堂看看，说不定线索在那。”

“哦？道长如何说？”杜知龄神色一亮，来了兴趣。

“我刚刚路遇忘生，观这孩子气色不好，隐有阴物侵体之象。包括忘生的同学，王栓，刚刚又听闻学堂内学子多有生病，我就更疑了，值得一去。”

何充说道，还有那住在学堂后墙外的宋家。

当然，这是缘素看出来的，他没看出来。

杜知龄听这么一说，认真点了点头，“这么些时日瞎转悠，唯独没去学堂。主要是对那地儿没什么好印象...”许多个学生家长在那喷过他，原因无他，就是自己这个娃实在有点...

许是自己疏于教育了...杜知龄一直心中有愧。

杜忘生听了这话，心头一紧，连忙道：“爹，你们既然是去捉妖，那孩儿就不陪了，我回家找娘亲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杜知龄看着他的背影叹道：“这孩子，啥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

“下河学堂”何充看着招牌，兀自念叨一句。

“是，这就是忘生平日来的学堂。”杜捕头浅浅道来一句，前头开路。

何充与缘素跟在后面，远远就瞧见墙头一只硕大黑猫趴在阳光下打瞌睡。园内风景只淡不浓，那桂花便是桂花，没有丛丛花草陪衬；那荷塘便是荷塘，没有条条回廊穿梭。

走过数十丈远，何充远远听见有棍棒拨动空气的声音。

杜知龄就冲那声音源头走去。

行至学堂后院，一头短硬乌发的壮汉，穿着一件薄衫在木槿树下练枪。

那人身形高大，肌肉隆起，面形俊朗干练，瞧着也就二十出头。

杜知龄浅浅唤一声：“轩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