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村长家这些人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做个假欠条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那位赵姓商人是谁?”杨氏追问。
“赵老爷也是一位商人,与兄长相识多年,兄长这次回家,进了许多货物,银钱有些不凑手。回家前路过辰州,看上赵老爷手里的一批货。正巧赵老爷赶着回乡,急于出手,念在多年的交情,允许兄长只付定金,约好了日子待兄长下次出门经过辰州,将钱还上便是。偏巧兄长此次出门与官府一道,走水路经登州,不过辰州,这便搁置了。”钱悦暗自欣慰,自己原来还有顺嘴说瞎话的潜质。
钱村长缓了好半天,似是气顺了,“女婿留下的地都是好地,一亩水田怎么也值十两银子,旱田也能卖五两,卖些地那八百两也就还完了,剩下的也够山小子几个用的了。”
钱悦心里冷哼一声,这地是肯定不能卖的,这笔债务就是为了防止钱村长惦记钱家的地才编出来的,只要钱家一直欠着一笔债,钱村长伸向钱家土地的手就会迟疑几分,没了地,钱村长自然不会惦记钱山几个的抚养权。
钱悦想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道,“我昨夜翻看契书,想起兄长生前跟我说过。这些护卫,大部分家世不好,赔偿不好拖欠。但赵老爷家大业大,为人随和,我明日给赵老爷去信,想来人家愿意宽宥几年。”
有了钱香临走前的话,这笔债的真实性钱村长肯定不会怀疑。这个时代的人,很怕欠债,穷怕了。钱村长家吃饱穿暖也没有几年,即便家里有良田,只要身上还背着债,心里就不踏实。所以只要延长还款期限,等几年钱悦嫁人,这摊子就不关钱悦事了。
“这样一来,地就可以不用卖了,这些地肥沃,卖了就很难再买回来了。再者,临近年关,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到合适的买家。如果赵老爷愿意宽宥,便也不用卖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