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黑得晚,六点半,夜幕还未降临。
翁丽娅因晚高峰堵车,没能在约定的时间赶到约定的地点。
而此时,匆匆吃过晚饭的苏纳已经到了天水茶楼。
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龙井,等着翁丽娅。
在约定的时间过了十几分钟后,翁丽娅给她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估计要晚半个小时才能到。
苏纳语气平和地说:“不着急,注意安全。”
简短的通话结束后,苏纳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琢磨着:自己是时来运转了呢,还是一场枉然的徒劳呢?
她今年已经25岁了,律师的职业生涯已到第四个春秋,如果连大四那一年的律师实习期也算得话,可不要说那些让律师们趋之若鹜的大案要案了,就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她也经常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时刻。
这与刚入行时,她天真地给自己设定的目标:三年华丽丽地转身,相距甚远到:天上、人间!
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趟到了第四年,不要说华丽丽地转身了,她连“华丽丽”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而跟她同时入行的一位内在、外在都不如自己的女同学,现已是小有名气的律政佳人,在江城数一数二的大所,干得风生水起!
再看看自己的职业生涯,哎,灰头土脸、暗淡无光!
多少个孤独的黑夜,她在总结自己的失败教训时,无一例外地发现:如果不改变自己,世俗意义上的所谓“成功”,必将是遥不可及的梦!
可改变自己又谈何容易!
一个自尊自爱的人,即便向世俗妥协,开始戴起面具,违心地表演,那也是有底线的表演。
但当手握资源又别有用心的“观众”想践踏她所坚守的那条底线时,她就演不下去了。
毕竟底线就是一条不在曲意迎合任何人的分水岭,她做不到放下一切,轻装上阵只为奔赴成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转型失败后,苏纳在办理钱少事杂的案件中,又遇到了一位别开生面的当事人,江好。
这位高中老师表面上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很符合人们对女老师的朴素认知。
但这只是她的表象。
一次,她与同小区的潘静,因为各自饲养的宠物狗掐架,而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怼了起来。
话赶话地怼着怼着,潘静突然由狗说到了狗主人江好不配为人师表。
江好没有因为自己是人民教师的身份,而有所顾虑对潘静口下留情,反而快速地抓住重点,对潘静的生活作风问题,一通不留颜面地批判。
潘静恼羞成怒而自不量力地跟江好推推搡搡。
而在身高、体重、力量,甚至出拳的速度上都处于绝对优势的江好,将推推搡搡变成了拳脚相向,且拳拳到肉地把潘静打得不轻。
鼻青脸肿的潘静因此还住了几天院。
出院后,潘静的父母找江好,要求她赔偿潘静的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宿费、住院期间伙食补助费、营养费等共计15789.35元。
江好不仅不同意赔偿,还用蔑视、挑衅地口吻说:“她之前被人家老婆打得比这次的皮肉伤重多了,怎么没有去住院?这次还是她先动手的,我也被她抓伤了好几处,还没有找她要求赔偿呢,现在你们反而倒打一耙地想来讹诈我,没那么便宜的事!”
潘静的父母很生气,但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但江好就是不为所动地坚持己见。
为此,双方争吵的激烈程度不比上次低,自然,也吵出任何结果。
自从,一个多月时间,潘静还有她的家人也没有再来找江好。
就在她以为风波就此过去时,却意外地收到了法院给她寄来的潘静起诉她的案件材料及开庭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