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翠微湖边,语声低沉,循声望去,见一公子单手折翠柳,靠池边站立,头上戴着束发麻布纶巾,齐眉勒着绦带黑抹额,穿一件淡青色宽边素带直襟长衫,泛白的长袍领口虽已破损,但却理的整洁,袖口本是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却是已开了线头,未及得缝补,穿着一双白缎黑底犀牛靴,靴底已抹平,靴面裂纹斑驳,想是行了不少路,吃了不少土。看的出来是个相貌清朗的书生公子,却因行路奔波辛苦,真真一个风尘仆仆。
男子长的极为英俊,面若冠玉,色如春分,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粉黛,目若梨花。不怒不笑,俊美绝伦。
本是好一个俏哥儿,却是眉宇间隐有愁云,似被忧思所困。眉头微锁,眸光黯淡,唇角下垂,笑意难觅,周身弥漫着沉重之气。
青衫公子身后站着一名精壮男子,四十上下年纪,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神情凶煞,左手扶着一根乌木长棍,右手牵着两匹瘦马,马上担着两个巨大漆色木箱,用黑铁锁链系牢,挂在两头,行走起来极为吃力。
听到青衫公子吟唱诗句,魁梧男子神色有些变化,心里暗想:与师父已经行了三个月的路了,还是第一次见师父有如此好心情。
开口打趣道:“师父这诗写的实在是好,要是咱们也进了雅韵楼,说不得就凭这首诗,楼上的姑娘不得被迷的失了魂儿,排着队请师父吃酒。”
公子瞪了他一眼,开口解释道:“这诗并不是我做的,此处与我家乡景色有些形似,一时有所感怀,便借来用了。”
魁梧男子有些愣神,没想到师父这等神仙人物也有想家的时候,也是了,师父所说的家乡便是仙人住的地方,想来必定是美极了,哪能不让人念怀,一想到这里竟与仙境相似,便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是个粗人,看不出这地方的雅趣,只觉得也无外乎就是山清水秀了一些,看了一阵儿便又觉得有些无趣了,他走到男子身边,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