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威廉.哈特兹子爵?大人?”
原本还威风凛凛的威廉.哈特兹子爵,闻听此话顿时浑身一僵,紧接着便如同机械般拼命的转动着脑袋看向身后。
几乎是刹那间,他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的凶狠,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脸讨好和谄媚。
“总督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腓特烈居然带了近百个骑兵,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
“早就过来了。”
腓特烈脸上挂着一抹冷漠,淡淡道:“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该死!这帮哨兵都该死!”
威廉.哈特兹子爵在马背上痛骂了一声,随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马上钻了下来,颤声道:“总督大人来了,守在村门口那么多人,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是我不让他们说的。”腓特烈淡淡开口解释道,勒动着缰绳,驱使“无敌”向前踏出两步继续道:“起来吧,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视察你们的工作的。”
“视察工作?”
威廉.哈特兹子爵一愣,像似明白了什么,连忙笑了笑继续道:“总督阁下请您放心,那些谋害您的女巫,都被我抓起来了,只需要您一个命令,我保证能够让那些女巫通通得到净化!”
“谋害我的女巫?”
腓特烈转头瞅了一眼威廉.哈特兹子爵道:“子爵先生?你说的是那些被绑在火刑架上的人吗?”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既然是女巫,那些年轻人又是干什么的?他们也是女巫的同党?”
“他们可不是同党。”
威廉.哈特兹子爵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勃兰特那些青年人厉声道:“而是一帮企图造反的反贼!”
“胡说!我们才没有想过造反!”
眼瞅着这样的大帽子就要扣在脑袋上,勃兰特连忙鼓足勇气反驳:“我们只是在揭露他的阴谋而已,总督阁下,哈特兹子爵在借用您的权柄,兼并自由农民的土地,凡是不交土地的农民,都会被他算作女巫的同党,从而处死!”
“放屁!”
威廉.哈特兹子爵连忙咆哮反驳道:“这明明就是两厢情愿的买卖!”
“既然是两厢情愿。”
腓特烈望向勃兰特,平淡道:“那就不存在所谓借用权柄的事情了。”
说着腓特烈,就再次驱动着“无敌”缓慢的踏向勃兰特。
见到逐渐向自己踏步而来的一人一马,勃兰特脸色愈发的惨无血色,一种发自内心的窒息感,缓缓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可太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了,什么叫不存在所谓借用权柄的事情?这不就是三言两语就为威廉.哈特兹子爵开脱了么,这不就是表明了腓特烈的态度了么?
腓特烈上下打量了一番勃兰特,又看了看围绕在勃兰特身边的年轻人,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好像就叫勃兰特,对吧?”
“是......”
勃兰特浑身一颤,刚想答话,就只听到“啪”的一声。
握在腓特烈的手上已经许久的马鞭,如同闪电般似的狠狠的抽在勃兰特脸上。
仅仅一鞭,就在勃兰特的脸上和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红鞭痕!
“这一鞭子打你以下犯上!”
腓特烈冷冷地瞥了一眼勃兰特,继续道:“听明白了么?”
虽然腓特烈想要让“农民说话”,但是这样子“说话方式”可是让他实在是喜欢不上来,无论是从哪个身份来讲,所有人都讨厌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虽然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
但是古尔丹代价又是什么呢?
那就是官僚系统的权威丧失,无法节制下级,并接着便是一系列的问题就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接踵而至,这对于每个统治者,以及站在权利顶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而且无法控制下级,那么这样的官僚系统,设置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每一个设计这套官僚系统的人,也并非不知道下级的难处,所以在某些官僚系统中,他们会给下级留出一个通道,在某些时候你可以向上反应,也可以拒绝执行,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好歹也是给下级留出了“一线生机。”
当然,勃兰特也并非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就只能这样做。
所以对于官僚系统而言,想要树立权威,就必须打压这样的“刁民。”
“......”
勃兰特被这一鞭子抽的,疼痛的连说不上话来,最后只得是抱着脸颊沉默以对。
“以后谁要是胆敢聚众和勃兰登堡对抗,他就是下场。”
腓特烈眼中寒光四射,向那些已经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农民,扫视了一圈。
那些胆战心惊的农民,见到这如此霸气的一幕,哪里还敢回话,各个缩头缩脑,畏畏缩缩地向后倒退几步。
“总督阁下说得对!”
威廉.哈特兹子爵也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朝“刁民”吆五喝六起来道:“谁要是胆敢违反勃兰登堡的法律,这些家伙就是榜样!谁胆敢以下犯上,谁就是跟总督作对,谁就是跟勃兰登堡作对!”
这番话说的倒是挺有意思,威廉.哈特兹子爵见到腓特烈以“以下犯上”惩罚勃兰特之后,就果断地把“沃尔斯加特奸细”罪名从勃兰特脑袋上移了下去。
啧啧啧,看看人家这水平。
腓特烈回头瞥了一眼哈特兹子爵低声道:“跪下。”
“什么?”
“跪下!”
腓特烈加重了几分语气。
“是。”
威廉.哈特兹子爵心头猛的咯噔一下,挺直的膝盖连忙弯了下去,单膝跪地。
“把那条腿给我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