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之狐,黄克瓒,会议落幕,面若寒霜,步出殿堂。
皇权之弈,他心知肚明,且暗中推波助澜。今日之会,非议皇恩浩荡抑或侵渔百姓之实,实为六部尚书间的一场责任推诿盛宴。
韩爌此举,意在借尚书之威,压制那些以笔为剑,直指魏忠贤的清流之士。"
"归途未半,急报骤至,小吏掀帘,语带惊惶:"黄公,风云突变,张鹤鸣侍郎已遭东厂擒获,此刻正押往北镇抚司。"黄克瓒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忖:东厂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细问之下,方知东厂以提督五城兵马司不力,勾结乞丐,图谋不轨为由,将张鹤鸣打入天牢。黄克瓒挥手遣吏,心中却如鼓点急敲,深知此中必有蹊跷。五城兵马,隶属兵部,张鹤鸣左侍郎之责,乞丐之乱,实乃诣阙风波之延续,大事不妙矣。"
"及至衙门,探听之下,京城内外,东厂缇骑横行,凡上书指斥皇权者,皆以同罪论处,囚于北镇抚司。锦衣卫与五城兵马司联手,满城搜捕乞丐,风声鹤唳。"
"南城兵马司内,魏忠贤面色阴沉,对指挥赵勇厉声质问:"所寻之人,何在?"赵勇惶恐回禀,乞丐已尽数拘捕,唯独那脸上带疤者,踪迹难觅。许显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一声令下,赵勇即被押往北镇抚司,罪名赫然:勾结乞丐,意图谋反。"
"赵勇哭诉无辜,然言未毕,已被校尉以布帛塞口,拖曳而去。魏忠贤与许显纯并肩而出,许显纯复问:"上书之人,可有招供?"答曰否,许显纯面色铁青,深知此等重罪之下,文官之坚韧超乎想象,寻常拷问已难奏效。"吾当再施重手,以探其虚实。"言罢,翻身上马,对魏忠贤留下一句承诺,策马而去。"
"公公安心,生要见人,死亦寻尸,此番我誓将造谣生事之乞儿揪出!"
"嗯。"魏忠贤对许显纯微微颔首,面色冷峻如霜。
皇帝栖身南海子,其安危,实则悬于一线,城墙百二十里,破绽处处,不啻为贼影潜行之便道。
刘时敏悄然呈上弹劾名册,暗指首告者皆非善类,需严惩以儆效尤,且务求证据确凿,无懈可击。
"锦衣卫那群废物,究竟在忙些什么?"
丁修倚墙观魏忠贤乘马而去,身旁锦衣卫簇拥,心中暗自嘀咕:"新皇登基,锦衣卫也焕发新生?"言犹未了,几位锦衣卫见他衣衫褴褛,形如乞丐,即刻围拢上来。
"晦气!"丁修见状不妙,连忙弃墙而逃,遁入胡同深处。
"站住!"
夜幕低垂,魏忠贤与许显纯在京城的动静,迅速传入朱由校耳中。
朱由校面前铜锣数枚,他正手持竹筷,胡乱敲打,一派闲适之态。闻讯,他放下筷子,向刘时敏询问:"五城兵马司与锦衣卫满城搜捕乞丐,所为何故?"
刘时敏领命而去,朱由校眯眼沉思,心中暗道:"慈父若遇此事,定斩不赦,朕却难下狠心。"转念一想,人力乃宝贵资源,岂能轻易废弃。
他再敲铜锣,感慨嘉靖皇帝多年不朝之无奈,朝中掣肘重重,官员匮乏,奏章堆积如山。
"不行,必须加速改革,将中央与地方之权明晰划分!"朱由校毅然决然,取出南海子设计图,细观规划,决心冬日亦不闲置,着手烧制水泥,以备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