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她情绪已经好转,我索性起身直接离开,快要走出巷口时回头说道:”我们姑且称得上朋友,有什么困难可以袒露出来,我和你米彩姐很好说话的。”
“抱歉老板,让你产生这种毫无来由的误会是我的错,我对你丝毫不感兴趣,更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还请不要做白日梦。”苏墨坚定道。
我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望着她宛如看傻子般的眼神无语到满头黑线。
谁知,背后又传来她幽幽叹道:“老板,能被我称之为关系密切的人,最后结果都被牵连致死了,虽然我们俩是情敌,但你作为米彩姐的丈夫,我不能拖累你们。”
......
后来我给米彩报备完自己的行踪,与苏墨迎着冷风又简单沟通半晌,似乎因为喝酒的缘故,这丫头嘴里更加口无遮拦,倒豆子般喋喋不休。
苏墨聊起在她幼年时期,自从她出生以来家族便不断有人陆续离世,久而久之便默认她是个灾厄,想要将她遗弃。
最为讽刺的地方在于,家族里众多不惑之年的长辈面对豆蒄之年的苏墨,能想出的办法竟然是卖掉。
她仿佛重回到那个时间,状态萎靡继续向我讲述后续事情,我多数缄口不言甘愿做个倾听员工抱怨的老板。
苏墨眼神空洞道:“印象里曾经高大伟岸的父亲,跪倒在地上向坐在高堂之上的那些所谓的长辈们求助的画面,至今我都历历在目。
可惜,得到的却是冷眼旁观和嗤之以鼻,爸爸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恳求他们,希望能够让他带着我离开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从此再不踏入家族半步。
九十年代末期,当时的法律没有现在森严,何况那些长辈们喂了钱,所以爸爸一个小小的警察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他们表面上答应了爸爸的请求,但就在我们搬家前夕,他们趁着爸爸到城里办手续,将我带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头也不回离开了。”
听到这里,我困惑道:“那你怎么会去的?”
“别打断我说话!”苏墨瞪着我继续说道:
“那时我大概八岁左右,当意识到自己被抛弃时,肯定免不了彷徨失措号啕大哭。然而都于事无补。老板,你尝试过从家狗嘴里抢东西吃吗?我就试过。尽管那只狗体型不大,而且被拴住,但还是被咬了好几口。现在回忆起来,伤口仍隐隐作痛。
幸运的是,第二天爸爸找到了我。直到后来,我才得知那天晚上爸爸独自提着刀,彻夜未眠,逐个敲响长辈们的家门。
当时的老婆子,暂且称她为祖奶奶吧。她是旧时代的残党,思想接近于解放初期,封建且迂腐。就在爸爸快要暴怒动手时,祖奶奶才惶恐地将我被遗弃的地点告诉他。当时爸爸刚从城里回来,然后马不停蹄找到我,连家都没回就走了。”
她说话期间,我掏出手机让小诺在宿舍无事的时候能稍微安慰下苏墨,这丫头的经历比我以往猜测的更为离谱,也更加多舛。
也让我笃定了,苏墨靠近米彩的确没有其他心思,就是个单纯想要在偶像面前寻求慰藉的可怜女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苏墨已经彻底醒酒,想要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打发,但此刻她近乎万念俱灰的样子实在令人担忧,所以我只好继续充当听客。
毕竟,既然答应了米彩要送她回宿舍,还是言而有信比较好。天晓得等会儿我不在的时候,苏墨有没有可能出什么事情。
用湿巾把泪痕擦干,见轰不走我只好就此作罢的苏墨沉默片刻开口问道:“老板,我好想追赶上米彩姐的脚步,做个像她那样成功的女人,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知晓她苦难的我抹把脸扯了扯嘴角,语重心长道:“与其天天抱着幻想,不如把我安排的工作完成,万一秦岩继承家产了,你就有做店长的可能,米彩量级太大,你没机会的。”
苏墨鄙夷道:“少给我画大饼!爸爸留下的积蓄省点花够我躺平一整年,我要在这段时间里靠着在金融领域的天赋找到比咖啡师更好的出路。”
我点点头赞同道:“要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不过要是想回来了,无论咖啡店还是酷路都值得你加入。以你的专业即便路酷应该也能胜任,里面刚好有个大爷也是金融、投资方面的佼佼者,或许会给你不少启发。”
苏墨怪异盯着我,讥笑道:“老板,路酷还是个养老院吗?怎么连老人都要,你也太饥渴了吧。”
“只要是人才我都来者不拒,人家还没到退休年龄,没理由拒之门外。”我面无表情平静道。
“那人家大爷肯定要有所求吧?不在家养老反倒给你当牛马,路酷当真是卧龙凤雏聚集地。”
我摇头叹息道:“都有自己的难处罢了,我招人只看才能和人品,其他一概不管。”
事实上,大爷会加入路酷确实有有着他自己的原因,但我并无探究别人隐私的癖好。
人生这东西,往前面是未来,退后是回忆,从中截取一段就叫做故事,我们现在的时光不过是它的冰山一角
这些经历并非需要让旁人知晓,他们既然能为公司带来收益,我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走吧,送你到宿舍楼下我就离开,也好回去跟米彩交代,她让我做的事情,要尽善尽美才行。”
我踏着西斜阳光走在前面,也不顾苏墨是否追了上来。
宿舍楼下,苏墨指着米彩所在的方向说道:”回去吧,别让米彩姐等太久,莫回头,往前走,那是你应该去的地方,目的地是你的归宿,有最好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