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狐女刚准备往湖里丢死人的时候,陈就已经离开。
他要去追刘卷卷一行。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立身之技、屏蔽五感的透明技能,居然会被一个狐女感知到。
一个背风的小山坳。
徐镭很没形象地斜躺着,脸色苍白,嘴唇甚至有点发紫,感觉随时要挂掉的样子。
张郁林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一绺一绺地贴着额头,颈窝里全是汗水。
向来注意形象、以精干示人的沈崇德也跪了,他坐在一块爬满青苔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眼神迷离,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黄烨和宋祥云两个相对年轻一点的倒是还能站着,宋祥云甚至还有余力向几个老大哥吹嘘,自己平时送快递,爬上爬下,一天下来运动量不知有多少,这种程度最多只能算热身。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健身教练陆雨豪,他瘫倒在一片草地上,四仰八叉,表情痛苦,就跟被糟蹋了好几轮了似的。
作为六个人里卖相最好且唯一肌肉男,陆雨豪表现得如此不堪,不得不喜提“绣花枕头”称号。
他倒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比如他的负重最重,别人都是一把刀,就他一个是双持……但是在力气恢复之前,他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距离他们三四米外,猫女刘卷卷不满地看着他们。
她用手指点了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但是没人听懂她的话。
宋祥云:“哥,她是不是嫌弃我们了?”
黄烨:“大概是吧……”
“糟了,被猫娘觉得不行了……”
“是陆教练不行,我还可以……”
“……”
他们几个,在刘卷卷风风火火地一通带头跑路下,被动地来了一次三公里越野跑。
刘卷卷高估了几个人的身体条件,她自己撒起腿来跑得可欢,却苦了身后这几个地球人。
为了能跟上猫娘的步伐、至少不跟丢她,他们这次确实把油门踩死了。
缺乏保养的老破车吭哧吭哧地在山路上飚了一路,停下来距离散架也不远了。
徐镭和张郁林,两个游戏行业的老兵,长期加班坐办公室,缺乏锻炼,一个亚健康是跑不了的,虽然张郁林平时多少踢点业余养生球,但这个强度对他来说也偏高了。
沈崇德大学的时候常年夜跑,但是工作以后很快就被应酬和酒桌掏空了身子,尿酸高,血压高,中年社畜此刻在他身上具象化了。
黄烨和宋祥云工作是体力活,但这个节奏这个强度他们也吃不消,能站着、把气喘匀了,主要还是胜在年轻。
而陆雨豪的不堪表现,又给“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都是假肌肉”的论点平添一份明证。
刘卷卷也是苦恼,刚开始发现身后这几个人慢吞吞、还得她几次停下来等他们不然铁定跟丢时,她还很生气,觉得这几个贵人的跟班怎么这么装?!后来她意识到,这些人是真的跟不上、一个个喘的不行,不得不找块地方完完整整地休息一番,她又感到了一阵茫然和疑惑。
贵人到底看中这几个货什么?
他们说的话,自己也听不懂,也许是哪个偏远遗民区的方言?但是他们的穿着、举止,跟遗民又截然不同。如果说遗民们给人的感觉,像山里刨食的土狗、饿红了眼的豺狼,他们就像是一群在圈里规规矩矩吃草的羊。
贵人为什么会挑这样的人作跟班呢?
虽然贵人提过几次,他们是一个队伍的,但是刘卷卷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将徐镭几个视为贵人的仆役之流,了不起是些同游的伴当。
毕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异界人,她的阶级意识、等级观念还是有的。
不过问题来了,贵人呢?
他莫不是跟丢了吧?
想到这里,刘卷卷一阵急火攻心,再看着边上几个货,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