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善站在一座宫殿门前,额头上的伤已无大碍,对于一个人阶后期的武者来说,这点伤就如同蚊子叮咬,不足为惧。
只是李从善始终觉得这天热的出奇,但不管如何扇风,这汗总是不断往外冒。
王继恩在殿门口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李从善不停冒冷汗的样子,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好心的递给李从善一块手帕。
李从善接过,又抬头看了一眼宫殿,实在是有些震撼了。
宫殿还没有名字,看得出来是刚刚新造好的,但无论从规格还是装饰上来看,毫无疑问都碾压了南唐的工匠师。
“李大人,请吧!”王继恩用怪异的腔调邀请了李从善。
李从善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踏进了大门,他知道一定有什么在等着他,但却不得不听从赵皇帝的安排。
哪怕他在如何谨慎其实都是徒劳,宫殿内的参观一切正常,没有机关也没有刺客,没有客死他乡的焦虑,只有在为他介绍琳琅珍宝的王公公与自己两个人。
所以,为什么只让我进来呢?
这话李从善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幅画吸引了注意。
李从善走近一看,画上是一名英俊的男子,身披白银铠,眉宇间透露着煞气,有一种万军取首之勇。
李从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竟是直接把挂在墙上的画取了下来。
然后他的瞳孔开始放大,拿着画的双手不断颤抖,额头上的汗珠凝聚成黄豆般的大小滴在画上,浸湿了一两点。
王继恩见状赶忙从他的手中把画拿走:“这画可宝贝着呢,你可别弄糊了!”
李从善咽了咽口水,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画中此人可是……林仁肇?”
王继恩双眼往上一翻,露出眼白。
挺多。
李从善又看了一遍,他坚信自己没有认错:“敝国林仁肇的画像怎么会挂在这里呢?”
王继恩轻蔑一笑,拍了拍李从善的肩膀,把嘴贴近他的耳朵。
“圣上甚爱林将军之才,想叫他前来奉职……”王继恩低声说道,又假意看了看四周。
王继恩说道:“林将军也愿意遵旨来归,先送此像为信物……其实这座空馆便是赏赐给林将军的。”
李从善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憋出几个字:“如此……甚好。”
没过几天,便传出了唐国使团离京的消息,赵匡胤自然知道这是为何,他叫来了王继恩,又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王公公觉得这个李从善怎么样?”
“此人中了陛下的反间计,自然是愚者,林仁肇一除,南唐再无抵抗之力。”王继恩说道。
赵匡胤有些满意地看了王继恩一眼,因为他终于看懂了第一层。
“地阶巅峰的林仁肇没那么好杀……”
赵匡胤话音刚落,却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除非李从善是一个天生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