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丹了还是一副孩童心性。”明月无奈地摇头,“陆公子有月小姐所赠的法衣护体,只是中了血毒,算算时间现在应该醒了。”
“祸害遗千年……”清风小声嘟哝,“对了,姐姐,我记得陆离是练气五层,他怎么打过练气七层的?”
哪怕术法娴熟,练气五层击败练气六层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更别说练气七层了。
“陆公子凭一门神通奠定胜局。”
“神通?他哪来的神通?也是月小姐所赠?”
“不,那门神通隐在藏经阁里的一本古书之中,陆公子仅用一日便学成。”
听到前半句,清风下意识地想说这厮好运气,可听到后半句时她只能保持沉默。别说是她和姐姐,饶是以小姐都未必能做到,这家伙的天资还真是惊人。
“姐姐,血海门的妖人为什么三番五次要杀陆离?”
自从那日见过陆离以后,清风搜集了他这些年的境遇,这厮变成了欠债不还的讨厌鬼,偏偏没有人知道他借的灵石都用来干什么了。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上个月中了血海门的灭魂掌,大难不死。
很难想象,作为当世五大魔宗之一的血海门,要这样针对一个炼气期。
“我是天?”明月板着面孔回答。
“不是啊。”清风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样说。
“那我怎么知道血海门的事情?”
清风:……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用这种别出心裁的方式回应,不愧是姐姐。
“呼——”
亭中传出悠长的吐气声,天云异色,日晕朱砂一般艳丽,凛冽的寒风带着冰晶向四面八方蔓延。
“小姐提前出关了!”清风一喜,撑开护体罡气。
“恭贺主人出关!”明月俯身。
不知为何,她撑开的护体罡气残缺不全,迎面而来的结丹圆满气息不容小觑,寒气落在单薄的身躯上彻骨般痛苦,可她却是微微翘起唇角,耳根一红。
亭中人影缓缓颔首。
……
天门峰。
陆离缓缓睁开眼睛,残破的木梁映入眼帘,还是那间破旧的草庐。
“师兄,你终于醒了!”杜若从木凳上起身。
“师弟,你就没点新词吗?”陆离尝试撑起身体,可他的四肢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软弱无力。
“我这是……”
倒在床上的他一时间有点恍惚,不过他马上就想起来了,许师弟诡异又血腥的自爆,那一抹血色在眼前仍然挥之不去。如果不是法衣和神通·铜筋铁骨的庇护,恐怕这时他也变成了血雾。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许师弟还好吗?”
“血海门的妖人贼心不死,控制许师兄发动天魔解体大法想要杀死师兄你。许师兄他……”
“血—海—门!”
青筋在陆离的额头上绽起,他紧握床榻边缘,满脸煞气,用极尽狠毒的语气念出了这三个字。他从未这样愤怒过,血海门要杀他,他接着就是。可为什么要殃及到无辜的人?他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铲除血海门,告慰许师弟的在天之灵!
“那个狗娘养的,抓住了吗?”
“长老们已经封锁山门,正在逐个排查,我的嫌疑洗清了,才来照顾师兄。”杜若看着双目喷火的陆离,犹豫了一下,“师兄,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
陆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长老们都是尸位素餐……”
“师兄,噤声!”
杜若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左右张望。
“长老们……”陆离深吸一口气,“长老们不都是称尊道祖的高人吗?为什么抓不住一个血海门的探子?”
“血海门功法诡异,每位拜入剑阁的弟子都会遭到严查,那人既然躲过了入门盘查,躲过这次也不是难事。”杜若说,“何况……外门的长老大多位于结丹和凝婴,远没有师兄你想象中的神通广大。”
“峰主总不能也是结丹和凝婴吧?”陆离胸口起伏剧烈,“难道剑阁没有合道与渡劫的修士?”
“阁内连大乘期的修士都有。”杜若顿了片刻,“可今天殒命的是一位练气期弟子,又不是真传弟子,不涉及剑阁的传承与存亡,远不到惊动他们的程度。”
陆离心中一阵悲凉,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大人物高高在上,根本不在意小人物的死活,偶尔才会降下怜悯。
“师兄别灰心,我都是瞎猜的。”杜若紧忙说,“说不定长老们一会儿就把血海门的探子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