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新假意辞别了陈管家后,就返回了林家。既然已经调查清楚,这个金员外就是陈宜城,而陈宜城就是当年顺天镖局惨案中的叛徒,他要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另外也该跟林家告个别了,或许这次道别就是永别。
这些年杨志新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么久,林家人看见他回来都很高兴,尤其是林少猫,看见师傅回来兴奋地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
杨志新自从回来后,就加紧了对林少猫的训练。时间不多,因此训练更加严格,强度也明显加大。这些年他对林少猫虽然也是悉心教诲,但是总是下不了狠心,让林少猫经受磨炼。一方面因为林少猫是救命恩人的儿子,另一方面自己跟林少猫朝夕相处,感情深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每次练功到了紧要关头,看林少猫扛不住的时候,就无法下狠心。因此林少猫的功夫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水平。所以,快到分别的时候,觉得有点遗憾。好在这些年,自己把该教的招式,该练习的口诀已经全部传授,只要少猫勤加练习,以他的聪明才智,将来必有所成。想到这,杨志新多少有些欣慰。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在他走之前,对林少猫的功夫进行了全面的考核,直到确认林少猫所有的招式都已熟练,所有的口诀都已记住,这才算放心。
这天已经是中秋佳节,林家上下都非常开心,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杨志新看着大家其乐融融,心中非常不舍,不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该分别的时候到了。
第二天,杨志新告诉林家英自己又要出趟远门,有可能这次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林家英愕然道,“杨兄,发生了什么事,是少猫惹您生气了吗?还是我们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杨志新都摇了摇头,“林兄,你虽不是江湖之人,但是你为人忠厚,古道热肠,杨某非常喜欢,何况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至于少猫,我跟他也非常投缘,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只是……”
杨志新长叹一口气,“也罢,我此去之后,有可能我们再无相见之日。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今天就把所有实情告知于你”。
杨志新说道,“我等九人本是太平军忠王李秀成的近卫军,当年天京陷落,为掩护幼天王突围,我们九人奉了忠王的命作为开路的先锋。不料我们九人冲了出来,结果忠王为救幼天王被俘,最后被曾剃头所杀。幼天王没了忠王的保护,在江西被俘,最后被凌迟处死。我们九人本就是劫后余生,大家意气相投,从此结拜为兄弟,本想到福建投奔康王和侍王,可惜呀,太平军都到了穷途末路,还不团结,康王杀死了侍王,最终康王也被清廷剿杀。我等九人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在大哥吴定才的带领下在漳州府月牙泉旁边修了忠义堂,开了顺天镖局作为掩护,我们明面上是镖师,暗地里联络反清义士,进行反清活动。同时积蓄力量,等待机会刺杀曾国藩,为忠王报仇”。
林家英听得目瞪口呆,他哪知道杨志新还有这等经历。
杨志新继续说道,“当年顺天镖局被血洗得那晚,老七洛阳明、老九陈宜城借故先行出去,接着清军就攻进了镖局,因此他们二人嫌疑最大。突围过程中大哥吴定才、老三谭邵之、老四陆顺、老八窦宪军当场战死,还有就是老五韦陀、老六郭云飞下落不明。我仗着轻功好突围而出,但是也身受重伤,幸亏林兄仗义相助,要不然我早就落入清军之手,被处死了。”
林家英说道,“杨兄,当年我们虽然只是泛泛之交,但是杨兄一副侠义心肠,却让我非常佩服,所以我也非常乐意结交。”
杨志新接着说道,“林兄,上次你提到的金员外,你确实没有看错。我已经暗中调查过了,他确实就是我曾经的结拜兄弟——老九陈宜城。另外我也已经查明,他就是当年告密的人之一。我当时听完林兄的描述,就有所怀疑这金员外就是陈宜城,但是我不愿意把你们林家卷入我们的恩怨之中,这会给你们带来不测,所以才没有让你带我去见这个金员外。”
这林家英听得这个过程心惊胆战,不过心里对杨志新更加敬重。
杨志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也在多方查找突围兄弟们的下落,前段时间我通过台湾天地会的朋友打听到,福建漳州府归隐寺的主持智禅法师就是六弟郭云飞,他应该没有问题。我已经联络他了,但是还没有联系上。现在时间紧迫我等不了老六了。我这里已经写好了一封书信,如果我这次回不来,就让少猫带着这封信去找我六弟,他功夫也非常不错,且为人正直,擅长内家功夫,少猫再跟他学学内家功夫,以后大有裨益。”说完,杨志新把写好的信交给了林家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