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命运，从他选择佛法开始，他的命就已经定了。”书灵回应道。

“咳咳，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佛祖又懂什么？”胖将军倒在地上，气息微弱。他挣扎着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米福，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甘的愤怒：

“你以为……我想修这邪法吗？你以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吗？”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想说出藏在心底的真相，“从前……我也是个普通的士兵，跟你一样……想要好好活着，想要安安稳稳地走下去。可是在这乱世里，光靠正义……是活不下来的！”

他的眼神中透出痛苦，声音中多了一丝无奈与绝望：“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我看着我的兄弟一个个死去……看着他们被战场吞噬，看着他们被饥饿折磨得奄奄一息……你能体会那种绝望吗？我曾发誓，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我要活下来！哪怕是沾满鲜血，哪怕走的是这条邪路！”

胖将军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疯狂的辩解：“想活下来有错吗？！告诉我！难道我想活下去就有错吗？！我不想修邪法，我只是不想死！这是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法子！你们……根本不懂活在绝望里的滋味！”

他咳出一口血，声音中充满了对命运的不满：“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告诉我们该怎么活？他们有的是钱粮，有的是力量，可我们呢？我只能靠自己的双手，靠我得到的任何力量来活命！谁也没给我别的选择！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但最后依旧带着不甘：“你……你能保证自己不这样做吗？等你走到绝境的时候，你还会想着那些佛法吗？还是……你也会像我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活下去？”

米福站在那里，听着胖将军嘶哑的辩解，心中骤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困惑。

胖将军的话像利刃一样刺进了他的内心，每一句都直击灵魂深处，让他无力反驳。

“难道我……和他没有区别吗？”他在心底默默问自己，手掌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因为逃亡而变得粗糙的手，竟然感觉冰冷。他心跳加速，内心不由得翻腾起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为了活下去，我也杀了人。杀了方丈，杀了胖将军，杀了无数士兵……我不也是和胖将军一样吗？我们为了活命，做了许多自己无法面对的事。”

米福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迷茫地望着胖将军的残躯。胖将军刚才所说的那一切，在某种程度上似乎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相呼应。他渴望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米安。可是，自己活下去的代价又是什么呢？他脑海里浮现出方丈被毁灭的画面、僧侣们消失的身影，以及胖将军此刻溃烂的尸体。

“我真的比他高尚吗？”米福喃喃自语，手中紧握着的经书竟有些沉重，仿佛压在他心头的枷锁。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冰冷而压抑，世界在他眼前变得模糊不清。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迷失了方向，心中原本对善恶的分明界限，此刻正在逐渐模糊，甚至崩塌。他曾经以为自己与这些行邪法的恶人不同，但现在他却感受到一种无法摆脱的沉重。

“我……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