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朵儿发觉气氛有些尴尬,忽然想起她今天还背负着拯救齐春的任务。
“陛下,奴婢知道说错话了,那奴婢献歌一首可好”
兰睑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顾朵儿认为这就是默认,于是她清清嗓子,刺啦一把拉开身边的屏风
然后站好,“接下来,我要献上一首曲,名为青花瓷”
兰睑殷用手支着脸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她浅吟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她低唱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她放歌,然后忘了歌词,打住
兰睑殷面无表情,敲着桌子深吸一口气说
“顾朵儿,你可知近日来,你的许多行为皆已越矩。”
“若果真如此,奴婢惶恐不安。”顾朵儿毕恭毕敬地说
“呃……念及你那日对朕表露忠心之事,朕姑且饶你。今日召你前来,亦是有事欲问你。”
“陛下且问”
“你以为韩氏之人如何?”他忽然直勾勾盯着顾朵儿,顾朵儿不得已同他对视
“奴婢岂敢妄议”顾朵儿提心吊胆,她不知兰睑殷忽然将这个问题抛给她是为何
“说”他喝了一口茶,又用目光逼她
“韩氏父子功在社稷,只是……其为人难以言说。其余方面,吾一小小宫女,又岂敢断言。”顾朵儿回答
兰睑殷看她,目光深沉,又喝一口茶。顾朵儿忽然一阵心虚,她感觉方才的话不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陛下”她看兰睑殷“韩氏之人,实为实际之天下主,而陛下,则为其所胁迫也。”
她淡淡地简述,就像在说一件家长里短。而这她说过的最大逆不道之言,反而是掏心窝子话
兰睑殷脸上的笑容黯淡下去,眉头也舒展开来。顾朵儿忽然感觉衣袖被拉住,“陛下何意?”她想
“谁说女子不如男,你这样女子的赤心肝胆,反而强于那些尸位素餐之臣”
“有你如此,乃朕之幸也”他拉着她的衣袖,“瞧,衣袖已污,下次须小心。”
他温声说,顾朵儿愣住,此刻贵为天子却如兄长之关切。
“冬后,朕遣人增送你棉布衣裳数件,皆常款,不会让他人察觉的。”
“陛下盛恩,奴婢惶恐”顾朵儿低头行礼,抬首却看兰睑殷脸色愠怒“尚有一事,陛下以为吾歌唱如何?”
兰睑殷转而笑不语
顾朵儿试探“陛下能许不问昨夜之事乎?”
兰睑殷看着她笑而不语,顾朵儿低声道“冬衣已足,奴婢何敢受陛下之圣恩,不敢收受。”
兰睑殷笑容逐渐消失,“繁文缛节!汝若不欲,便罢了。”他没来由地怼她一句,转身过去
顾朵儿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只好退下,不过心里又是有点窝火
话说自己的内心是崩溃的,她不守礼法不成,守礼法也不成。那么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没想到这人还真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