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虎行山与流阳城的交界口上落了间茅草小屋,看上去不堪一击的木门就那么半敞着,房里没什么物件,药草毒草铺了一地,旁是张床板子,上躺了个老头儿,正翘脚哼着小曲儿。
“葛老,可在家中?”
外头传来女儿家的声音,正躺着的老头儿半睁开眼,曲儿未断,懒洋洋起身,才问道,“来的是谁?”
“辛姒年。”
听到这句,葛元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踩上鞋子,慢吞吞走到门口,“辛老板,稀客呀。”
葛元如今年过半百,却不见老态,看上去不过才四十出头,外瞧仙风道骨,实则性子恶劣得很,动不动就是一把毒粉撒过去,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辛姒年在他跟前也不敢造次。
辛姒年遥遥站着,不敢靠近老头儿的茅草房,沟通全靠喊。
鬼知道这臭老头儿有没有在房子周边撒些什么?
“葛老,你我都是敞亮人,转弯的话我就不说了,今日上门,是有事相求。”
“不帮。”
辛姒年嘴角狠狠一抽,干笑两声,“葛老,我还没说是什么……”
“免开尊口。”葛元揉了揉鼻子,一脸不耐,“辛老板手底下的人才那么多,闲得找上我做什么?”
“死老头儿,你!”
“不得无礼!”
辛姒年拦住身后的心腹,一个眼刀子递过去,后者瞬间老实。
“葛老是打定主意不肯伸一把援手?”辛姒年定定瞧着眼前人,险些将一口银牙给咬碎。
葛元愈发觉得莫名,狠狠翻了个白眼。
“说了不帮就是不帮,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你别废话……”
“若我愿意用百年灵芝作答谢呢?”
“话又说回来了,辛老板的事如何能算作闲事呢?”
葛元话锋急转,迅速应下,变脸快到流阳城的人压根来不及反应。
辛姒年松了口气,嘴角扯了扯,重新扬起笑脸,扬声道,“葛老,我所求之事不难,北荒山来了户人家,只有姐弟仨,我的人按规矩去要保银,却被那家的大丫头给落了面子。”
“我本不欲麻烦葛老,可那死丫头怪得很,似有些功夫在身上,旁人近身不得,如此,我才不得已寻到这儿来,只求葛老能助我流阳城找回场子,免得遭了那些低贱之人的轻视。”
“事成之后,百年灵芝我必亲手奉上。”
葛元眼珠微微转动,随口应了下来,“成,不过三个毛孩子,有点逆心,我去整顿一下就是。”
辛姒年唇边的笑意加深,“多谢葛老。”
二人没心思多说几句客套话,默契转身,各自离开。
“主子,咱就这么轻易让那老头儿得了好处去?”
身后的心腹一脸不甘,每每想起葛元那鼻孔朝天的傲气样,就觉得气愤不已。
“哼,我能叫他占到便宜?”辛姒年勾着唇角,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寒光,“这两年我明里暗里拉拢过他那么多次,臭老头儿就是不上我的钩,改日叫他落在我手里,非给他些教训不可。”
“主子聪慧,万不能随了他的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