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星没搭话,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对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审判者一样,用最冰冷的寒霜进行了无言的驱赶。
“好吧好吧说正事,我看了你的字觉得很不错,你的文化程度应该不低,我想请你替我朋友的班,去给几个维族群聚点上扫盲班,教汉语。”
宁向星错愕,真心话脱口而出:“不是吧,我这边十九块的工资已经被数个工作包围了,你还要给我再增加一个?”
怎么敢的??
还有:“你有什么资格任命我?”
大不了他不干活了,户籍关系上写投靠穆原,直接成天胡吃海喝得了。
哈礼拜显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但是他的固定伙伴临时决定生孩子回报父母去了,原本他帮着牵线的活儿也不干了,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替补的。
只是找了两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不是怕清苦和奔波,就是觉得补贴少,那些人还说维族人也不好相处,愚昧难教。
“我确实没资格任命你,有这个提议也只是因为我觉得能写出这样字体的人一定是个好同志。”
哈礼拜看了一眼宁向星,显然他似乎对甜言蜜语是免疫的。
也是,这样姿容气质的人,好话早就听遍了。
哈礼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诚恳的道歉。“实在对不住,刚才是我冒犯了,可能保证我是为了维族成年了的那些民众提出申请,绝对不掺杂私心,
您要是觉得别扭我之后换一个人跟你对接,请不要因为我的行为卑鄙下作,就迁怒到这件事上。”
宁向星摆摆手:“光是看这两年堆积下来的工作,我已经预感未来分身乏术,实在没有一点时间分心去做别的事,再说了这些事也不是我工作范畴,我应该有权利拒绝吧。”
哈礼拜知道自己嘴贱和色心一起冒出来,惹恼了宁向星,今天只能作罢。
再次说了抱歉,他迈着长腿慢慢离开,翻身上马姿势潇洒。
宁向星翻了个白眼,那张纸盖上个帕子,捏着折起来,一会拿出去烧了。
晦气的玩意儿。
晦气的玩意导致宁向星又重新写了一份计划,这次用胶布死死的黏在桌子上。
有本事来一阵飓风‘刮’走它!
而且,这次他还坏心眼的做了个设计。
宁向星因为又整理了一遍工作计划,所以工作任务彻底熟记于心,能精细把接下来一周排名前三的事务给提起来写在小本本上。
一个是年初的时候,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来求助过,表示不想嫁给三十二岁的叔叔。
这件事的结论是小孩子淘气,但宁向星觉得,在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女孩子淘气到用这种事开玩笑吓唬大人的可能性太小了,现在这环境多的是盲从和身不由己的女孩子。
所以这件事是他工作计划前三。
第二件事更早,两年半以前,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说给她太奶奶的补助断了三个月,看工作日志是反反复复的过来,前一任工作人员登记的结论是少年根本不是这九十七岁高龄维族老人的亲戚,意思是欺骗。
这件事同样让宁向星觉得不太合理,一个骗子会这么执迷不悟找官方的茬儿,只为了十斤粮食和一块七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