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杨也是忍不住有些愣住了。

只见卷宗上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朱令案件证据，收集人薛江河。”

即使是沉稳如何杨，一时间也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听见了电话那边的动静，薛江河也是一下子颓靡了下来。

就好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

“何律师，打开看看吧。”

“老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老头子害你。”

何杨能够明显的听出，薛江河的语气确实比一开始要颓靡了不少。

他实在是太迫切想要拿到证据了。

但是也还是保持了应该有的谨慎。

小心的打开密封的档案袋，只见里面是一些相片。

还有一本小小的册子，何杨有些疑惑的拿起来看了看。

但是却有些大失所望。

这册子少了很大一部分，大概也就剩下了半本。

抱着好奇的心理，何杨打开了这个有些泛黄的笔记本。

上面的日期，则是全部被划掉了。

显然当时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是有些心情烦躁的。

何杨随后就不再注意日期问题，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第一天：今天医院送进来了一个女学生，好像是因为不明原因中毒了，听起来挺严重的。】

【对方家长指名我去治疗，但是主任却是拒绝了，当天值夜班的时候院长还亲自过来找了我。】

【让我不要在意那么多。】

【第二天：听说那个女学生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给他主治的吴医生试过各种办法也是没有用。】

【第三天：好像是上面下了命令，要我给这个女生当主治医生，这一次主任也不敢阻拦，我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学生好像是铊中毒。】

【我当即询问了这个女学生的父母，但是华清大学给出的结果却是保存的很严密，根本接触不到。】

【我去询问主任，但是他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并且把我赶了出去说这个学生不可能是铊中毒。】

【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我联系了之前的同学，私自给这个女学生的血液做了检查。】

【发现就是铊中毒，并且这个女学生身上的铊是正常致命剂量的数千倍，我不敢相信这个女生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第二天我跟院长说明了情况，但是他却是关上了门跟我聊了起来开始了贿赂，并且跟我说到世界上关于铊中毒的文献还没有彻底成型。】

【这次就是实体研究的好机会，并且他还会给我升职，我心动了。】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毕业的这几年来一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就算我的医术高明，但是升职加薪总是轮不到我。】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在尽量搪塞她的父母，但是我的心中始终有些不忍，所以推荐给她做血液透析。】

【这样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因为她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

随后记录就是中断了，后面就被撕了很大一部分。

何杨大概知道这是谁写的了，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继续的看着。

这大概已经是十多二十天之后了，何杨翻到新的那一页继续看了起来。

【今天开会了，是关于铊的再次提起这些天在院长的帮助下我已经提升了两倍工资，并且关于铊中毒实验的论文我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院长似乎对于奄奄一息的她很开心，笑着跟我说会好好嘉奖我的，我也很高兴！我终于不是那个平庸的农村小子了。】

何杨看到这的时候，只感觉太阳穴发涨。

就连呼吸声都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最后吐出了两个字。

“畜生。”

何杨调查过薛江河，他关于铊中毒的论文都是在朱令案件之后发布的。

两者相隔时间不过几个月。

但是却一连发布了五篇。

薛江河名声大噪，即使是多年后的今天也有人在下面评论。

薛老的研究真是细致，就好像是真的实验过一样。

何杨拳头死死攥着，自嘲似的笑道。

“这哪里是好像，这畜生是真的用人命在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