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章还不肯放手,“切莫相戏。”
秦承道:“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
他说完便抽手离去,在众人羡慕眼光走向内堂。
内堂之上,父亲正与一位绯袍官员对坐于主位。连张瓘也来了,那厮还与自己使眼色呢。
“还不见过小杜学士?”
能劳烦一位翰林学士颁布制书,怕是蹭了同州离得近和崔使君的光吧。父亲能叫此人小杜,说不定他父亲也是高官。
“同州推官秦承见过杜学士。”秦承恭谨行礼。
“嗯。”那人只是轻微点了点头,正眼都没给一个。
秦承强忍愤懑,自己与其风马牛不相及,何必如此折辱?
张瓘身边的太监此时发言了,“秦承郎君此番立有大功,圣人也颇多赞誉。”
看来其中当有故事,张承业派了自己侄子和下属来,给自己撑场面了。
那小杜学士一抬手,便径直走向院子。秦承也跟着父亲前往院子聆听,却被拦着,合着就要我观礼而已。
“门下......”
制书乃骈文所做,佶屈聱牙至极,秦承听到头昏脑涨。
只听见秦齐修带头谢恩,秦承连忙张张嘴巴。
“烦请小杜学士,且在寒舍用过宴席再走吧。”秦齐修问道。
那小杜摆摆手,“某还有事需要找贵府,就不叨扰了。”说完就走,一点面子也不给。
秦承火起,取过冯武刀就要上去,却被父亲抓住。
他双手狠狠掐住秦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承只好作罢,用不了十年。此刻他反而非常渴望,黄巢能日杀进长安,杀尽这些世家大族。
天使如此不给面子,让气氛稍稍有些异样。
秦彦章见状,率先贺道:“恭喜六郎晋升为坊州刺史,日后说不定就能迁转到长安啦。”
秦齐修自是要谦虚,“朝廷信重,坊州地小民贫,这担子可不轻啊。”
这不该会忘了我吧?秦承正狐疑间,张瓘来了。
“郎君有请。”
等到秦承进了内堂,座上的宦官则上前道喜。
“咱家是张内侍的义子张永康,奉阿爷的命,前来为郎君传递文书。
令尊晋升刺史,需圣人首肯。而郎君的赏赐,只需吏部行文。阿爷说了,郎君立有大功,岂能如此用文书就打发了?咱家这才有缘得见郎君。”
人敬我一尺,我自敬人一丈,秦承当然是从袖口取出金挺做车马费,此技现在纯属多了。
张永康手拿黄簿子晃了晃,“这劳什子我就不读了,朝廷晋升郎君为同州参军。此官乃释褐官,坏在‘无常职’,好就在啥都能管,正好让郎君大展拳脚了。”
此职正应秦承心意,同州幕府的摊子支不起来,好些人都不知道有推官这么一回事。而成了同州参军,管军管粮也算师出有名了。
秦齐修此时也回来内堂,脸上已不见任何不满,他招呼众人宴饮。
待宾客尽欢,各自离去后。
秦齐修已是酩酊大醉,即如此,他还是拉着秦承上榻,也不知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