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都默不作声,生怕引火上身。
抽了约三四十鞭,李孝昌手都累了,才停下,林知古已成了一个血人。
此时一个林知古不认识的书生站了出来,他说道:“林指挥确实罪无可恕,但他所说的党项人伏击也不可忽视。”
李孝昌疑惑道:“拓跋氏与我有亲,怎么会与我为敌?其他小部落,又哪来胆子跟我为敌?”
他又想了下,说道:“会不会是秦齐修所为?听说他在同州颇有实力,我前段时间可是好好羞辱他了。”
那文士又道:“听说他儿子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哪来本事敢捋节帅虎须。”
林知古一听就知道这文士定是秦承派来的。如此英雄豪杰,怎么就成了他口中乳臭未干的孩童了?
林知古没猜错,这文士就是卢玄,他化名郑玄做了李孝昌的私人幕僚,参赞事务。
李孝昌依然不解道:“我们和党项素来无仇,他们怎么会伏击我军呢?”
卢玄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本镇可要比他们那些穷乡僻壤富庶多了。”
另一文士王立军,本就不喜卢玄受到李孝昌重视,地位快要超过他,又见李孝昌满脸犹疑,便出言道:“听说那小子秦承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未必做不出这件事。”
卢玄嘴利胆大,当即反驳道:“我看你是收了党项人的钱,替他们说话吧?”
王立军顿时气得不行,一下说不出话来。
林知古心里咯噔一下,深深为自己儿子性命担忧。
但幸好李孝昌还是犹豫不定,说道:“暂时从长计议,让老林戴罪立功吧。”
秦承则陪夫人王芷回家省亲,他与泰山王重荣正在黄河边上钓鱼。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饶是王重荣经历颇多,也被惊了一身冷汗。
“小婿安敢戏弄泰山大人?”秦承老神在在,专心致志看着眼前的鱼竿。
“好手段!”王重荣面露欣赏的神情,“果然是读过书的,用些计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剿灭鄜坊军一个营,他们可不是什么弱兵。”
“侥幸,侥幸。”秦承谦虚道
王重荣忽然叹道:“可惜你是我女婿,而非我儿子。我那儿子王珂当真不中用,只知道飞鹰走马,半点正事不做。”
“王珂不过少年心性罢了,日后自能担当大任。”
“我儿子我能不知道?”王重荣一脸愁容,“过几日,我让他去跟着你历练一下,你算是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了。”
“啊?”秦承真是呆了,他心里颇烦这位不学无术的小舅子。
“啊什么?你是他姐夫,自然有教导他的义务。”王重荣看来是认真的。
“不知泰山如何看待我的建言?”秦承州里一堆杂事,实在不愿与王重荣唠家常。
“你就是太见外了,你也是我半个儿子了。”王重荣满是欣慰神色,看来是真的满意这个女婿。
王重荣扔下鱼竿,站起来道:“我自会助你攻伐鄜坊镇与拓跋氏,日后贤婿占有河西,我王氏混一河中,而沙陀李氏占有代北。天下之大,我三家联手,谁人能敌?”
秦承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不知战事会不会如他期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