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辞辛苦来到末庄,该不会只为了和钱某叙一叙同学之情吧?”
林风与范爱农对视一眼,然后才回道:“老同学不妨先瞧瞧这件包裹。”
“包裹?”钱大公子拆开包裹,发现那里面包着的是一本书,又厚又大,翻了几页见里面全是些洋文,不禁一头雾水:“书?”
林风一脸严肃地回道:“没错,正是一本书,但这本书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它里收录了西方各大政治家、学者、文豪、名流们密而不传的思想精华,我想只有钱老弟这样有见识、有抱负的‘革命’青年才能看得懂,才会知道这本书的价值。”
“哦,外锐古德!”钱大公子认真的翻了几页,显得非常满意,“此物甚合我心,甚合我心啊。我辈正该多学习一些西人的学问,才能更好的服务于革命嘛。”
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范爱农的白眼更加白了,而跟在林风身后的两个青年则差点没忍住笑。
实际上,林风没有说谎,这本书里的确有不少西方政治家和学者们密不传人的精华。
因为这是一份沪城租借区某野鸡小报的半年份合订本,里面最不缺乏的就是各国政要、学者的那些隐蔽的独一无二的花边新闻。是革命党人在租界区避难时,房东送给他们糊墙用的,两个铜板能从街面上回收一大堆。
“咳咳。”林风打开合订报纸的第二页,指向一处空白页面的下方,“其实书是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在这里。”
只见那上面有几行汉字。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徐锡麟。
“徐先生!”钱大公子猛然从座位上站起,眼睛里闪烁着惊骇的亮光,“这,这,这是真迹?”
林风点点头:“当然是真迹,不信你将这书送给徐公的学生范爱农鉴别,他也会承认的。”
“是啊,他想不承认也是不行的。”范爱农神情古怪的在一旁附和,毕竟这字就是林风让他仿的,再送回他面前当然想不承认都不行。
当然,如果钱大公子看得仔细些,又懂得西历纪元的话,应该能发现书里的故事,大多发生在徐公去世后两到三年之间。
“好东西!”钱大公子重新审视一番这三十一个字,顿觉字字都如真金一般可爱,“这可是件值钱的宝贝啊,革命党就喜欢收这些调调。咳咳,我是说革命先烈们的遗物理应得到妥善保管。”
“是啊,原本听说王都督要公祭先烈,所以准备了几件徐公的真迹,打算拜访一下范爱农先生。”
“原来如此。”钱大公子一转头,发现赵秀才等人仍是一脸迷茫,于是耐心解释道,“这位范先生的来头可不小,除了是革命元老徐公的弟子之外,更是夏专员的心腹爱将,真正手眼通天的人物。若是能打通他的门路,便能飞黄腾——,额,这个,便能一展胸中抱负。”
范爱农听到有人这样提起自己,顿时尴尬地将一双白眼翻得更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