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泽好脾气地褪着她的衣服,不经意看到她手背泛青的针眼,他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小心托起她的手,“刚才是去医院了?”
她懒懒地点头。
他猛的把她拥进怀里,懊恼这种时候居然是另外一个男人陪着她,没脸似的埋在她颈窝,“对不起宝贝儿,没陪着你。”
念时悦安慰他:“没关系,有人陪了。”
“……”
男人埋在她肩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暗自忏悔。
就在念时悦以为是这样时,她肩膀倏然被人一推,身体随之向下倾倒。
几乎无间隔,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下来,一言不发地吻住她的嘴唇。
是了,这才是他。
一个善妒、报复心极强、绝不内耗的男人。
可他的吻总是温柔到极致。
香烟与薄荷的味道杂糅,裹着潮湿甜腻的津液,舌尖交缠中令人迷醉,不知不觉胸臆间的空气给渐渐抽走。
念时悦晕晕乎乎后,被打包进了被子里。温馨柔软的重量从四面八方罩住,她呓语般吐字:“我还没洗澡。”
梁斯泽躺在旁边,支着脑袋看她,指侧摩挲着她细嫩的脸,“先睡,明天再一起洗。”
生病让人丧失一部分感知,她只听到先睡两个字,于是很安心地入睡。
朦朦胧胧的意识到有人在给她换衣服,熟悉的丝滑面料贴到身上,她算是彻底失去意识。
念时悦基本上每天都会做梦,常常是无厘头的剧情,醒来之后也就忘了,鲜少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梦。除非是现实与梦境交错。
这一晚,有个噩梦再次侵扰梦境。
她的脖子被一只修长大手掐住,但看不清对方的脸,像蒙了一层模糊的滤镜。她像擦玻璃一样拼命地擦掉。
就在擦干净的那一刻,一张俊脸清晰完整的重现,她猛然睁开眼睛。
这一瞬间,梦境与现实重叠了。
男人无可挑剔的俊脸悬在她眼前,一双深邃的眸子微敛,自带一种言不由衷的锐利,“谁掐你?”
念时悦刚刚惊醒过来,瞳孔渐渐从涣散到聚焦,看清了他如鹰般的目光。
她本来想说是你,毕竟这个梦里就是他。但她觉得糊弄不过去,于是老实巴交地说:“就上次,许越林掐我脖子了。”
梁斯泽闭眼,掩盖眼底的戾气,“哪次。”
她抿唇,嗫嚅着说:“和我爸妈摊牌那次。他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就…”
他掀起眼皮,沉默着回忆了须臾,袒露出一份不针对她的狠厉,“这怪我了。”
念时悦觉得他要搞事。事情都过去这么久,她基本已经释怀了,并不想他为了她损失什么,试图劝说:“你别…我和他都两清了。”
瞒了他这么久,现在还来给人求情,梁斯泽堵着口气,看着她没应声。
两人僵持了会儿。
恰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时悦。”
念时悦灵活地从他身下钻出来,“是林姿,我出去开门。”
门一开,林姿打量打量念时悦,边说着走进来,“你感觉怎么样,虽然第一天的会不好请假,要真参加不了咱也别硬撑着。”
突然脚步一顿。
看到床上有男人,林姿条件反射般认为是周远,脸上的表情比惊恐还要更重一层,堪比活见鬼了。
倏地扭头冲着念时悦低声嚷嚷,“念时悦你想死啊!能不能先离婚了再和周远旧情复燃,不怕梁斯泽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