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种气质,周围的人自动避让。
他往前靠近半步,隔着似有若无的距离,浅淡的嗓音也清晰的飘进她耳朵,“需要有户口簿。”
“......”
一个户口簿别想阻挠她,她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她后退一步,咬了咬唇,“明天,早上九点。”
梁斯泽沉默了片刻,只说:“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他攥着了她的手腕,“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这句话把她的心就那么生生被掰开了,在身体的容器里碎成几瓣,像是尖锐的玻璃碎片割过五脏六腑。
她坐到车里,强忍着情绪,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熟悉的城市在她眼睛里浮光掠影,闭上眼也能浮现出它的样子。
再睁开眼,是一片清澈的浓雾。
第二天早上九点前,念时悦拿着所有材料站在民政局门口。
已经是春天了,她换上了春装,简单干净的白色连衣长裙,柔和的春风轻拂着裙摆。
本该赏心悦目的画面,有人看来万分刺目。
梁斯泽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许是等累了,她就着阶梯坐了下来,耷拉着一颗脑袋,无视来往的路人。
时间渐渐流逝,视野里出现一双价值斐然的手工皮鞋。
两天没怎么睡觉,念时悦反应有些慢,在她抬起头之前,有只手事先握上她的,同时男人低哑的嗓音坠下,“地上脏不脏,起来。”
她顺从地站起来,看一眼这只牵过无数次的修长大手,迟了两秒才从中抽回来。
她不悦道:“你为什么这么迟才来。”
梁斯泽蜷了下手掌,声音听得出沙哑,“有点事耽搁了。”
念时悦没立场再责怪他,木着一张脸往民政局走。
两人平和而默契地完成一整套流程。
只有一页的离婚协议书梁斯泽一个字都没看,直接洒脱地签上字。
从民政局出来,念时悦走在前面,梁斯泽目光始终未离她。
眼见着就要到分岔路,他压住喉腔的酸涩,“size归谁?”
念时悦稳了稳气息,“当然归我。”
他看着她纤薄的后背,“那我可以去看它吗?”
羁绊断了就是断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热液在眼里欲动,烫的眼眶一片红晕,她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可以。”
“东西我找时间去收拾。”
“嗯,随你。”
念时悦转头,不明意味地很快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再说,立刻和他分道扬镳。
她压制住如潮水般汹涌的情绪开车回到家里。
一见到父母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抱着连月盈大哭,“爸妈我离婚了,你们骂我吧,和我断绝关系,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不是结婚,而是直接拉进度到离婚了。
连月盈和念立恒同时僵住了。
夫妻俩一时不该是该震惊。气愤还是心疼,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又见女儿哭得这么厉害,最终无奈地化作一句,“离了就离了,再找过更好的。”
念时悦知道父母永远是父母,这份羁绊永远割不断,他们最终会容忍她的任性妄为。
她双手捂住湿润的脸,“爸妈,我想去京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