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长看向路奕,毫不犹豫道:“这你放心,我身为里长,职责所在,一定会庇护好上水村的村民们!”
“今天先不打扰了,县城请的大夫快到了,我带他们回去治腿。”
“这个给你,算作赔礼。”王里长一翻手,半两银子放到路奕手中。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路家,担架上的哀嚎声还在传来,“爹,您老糊涂了啊?!给什么赔礼!给什么赔礼?!肯定就是他们干的!”
梁素兰还在害怕,将院门关好后看了许久,回头安抚着梁小梅,对路奕道:
“路奕,以后你别上山了吧,这也太可怕了,你们要是有点闪失,娘就不活了。”
“娘,我机灵着呢,四条腿的野猪都追不上我,更别提两条腿的人了。”路奕插科打诨,逗笑了她们。
担架上的王狗蛋虚虚扶着脚踝,疼得咬牙切齿,看了眼再度晕厥的王栓子,质问道:“爹!您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和栓子是您亲儿子,遭这么大罪,您这也能忍?!”
“狗蛋,爹没来得及问,你们二人没有看清贼人的脸,为何一口咬定就是路奕做的?”
“就是他!只有他有理由!”王狗蛋一动弹疼得满脸冷汗,说话越发激动起来。
“什么理由?”王里长眉头一皱,锋利的眼睛紧盯着王狗蛋不放。
王狗蛋却抿起嘴唇,躲闪开来,语焉不详道:“反正……反正就是他!爹您必须信我!”
“哎……”
“你糊涂了,我今天也是糊涂了,怎么就信了你们这两个胡乱攀扯的东西?”
王里长一拂袖,来到床边坐下,眼神里尽是恨铁不成钢。
“你腿断了,可眼睛没瞎,你好好想想,就路奕那身板,你自己信吗!那么多双眼睛都去看过了,没有找到一点证据!”
“今日这事你们要是调换一下,我还能勉强信了。”
“得了,爹会继续查下去的,受了这么大苦,以后改改性子,安分些吧。”王里长摸了摸王栓子的头,又看了王狗蛋一眼,手背在身后,驼着背走了出去。
上水村住了上百户人家,一点小事风一吹就传遍了。
这几天路奕去水井的路上,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周围有人在偷摸看她。
不过都是些看热闹的眼神,说不好是因为那两个受害者平时风评不佳,还是因为路奕外表太具有迷惑性,反正都把这事当乐子看。
王狗蛋和王栓子躺在床上出不了门,面对当爹的询问更是有苦说不出,路奕则是一门心思想着下月初的蝗虫。
路奕将提回来的水倒入水缸,思考着开口道:“娘,我有件事儿想跟您说。”
“什么事儿啊?”梁素兰放下活,突然想到什么,紧张走到路奕面前,“你又要去山里惹野猪?不行!我不同意!”
她话虽温柔,但是说得掷地有声。
路奕摇头道:“不是,嗯……娘,咱家那十亩地,种的小麦是不是都熟了呀?”
她想割麦子。
听见路奕说不是,梁素兰眉眼间的紧张淡去,随后又覆上一层惶恐,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