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走!我爹被你们害成这样,还想拍屁股一走了之,天下还有没有王法,纵然你爹是里长,也休想在上水村一手遮天!”
狂奔而来的汉子脸上挂着泪,双手箍住拐杖不放。
眼看事情越说越离谱,周围议论的声音大起来,被指指点点的,王栓子竟有了自己一个人跑的想法。
只是刚有动作就被王狗蛋发现。
他们胶着在这里,早有好事者传到王里长耳朵里了。
“放开,你放开!”王狗蛋急得额头冒汗,想尽快脱身。
“在闹什么!”王里长走过去一声呵斥,骂人的也不骂了,跪在地上哭喊的汉子也收了劲,带着自家婆娘缠着王里长要个说法。
事关里长与村民的冲突,不好好解决,队伍是走不了的。
偏偏人确实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杨家在赔偿上狮子大开口,王里长现场用拐杖教子,闹得不可开交。
梁素兰隐约瞅见了前方拥堵的人群,也没多想,纳闷道:“今天也是怪了,怎么休息这么长时间还不走?”
脑海中正播放全方位投影的路奕打开水囊,灌了口水,“估计是闹事吧。”
“哎哟,路奕,你是咋知道的,你也过去看热闹了?”
英姐眼里闪烁着看乐子的光,她可是刚从那边回来,吃了满肚子的瓜想跟梁素兰聊呢。
路奕敏锐捕捉到英姐的情绪,摇头道:“我没去,猜的,我娘还纳闷呢,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队伍动弹一下的。”
“我知道啊!素兰,我跟你说,我看了全程!”英姐一拍手,激动道。
路奕放下水囊,瞥了眼她们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说起来英姐对原主一家,那还真是从头到尾的好。
英姐从热闹事发地回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得到解决了,双方偃旗息鼓,可能是都还算满意。
被揍的下不了马车的王家两兄弟捂脸不说话。
出了一身汗的王里长丢下握住手里的拐杖,上了马车盯着他们。
“爹,您打也打了,还生什么气啊。”被揍得最重的王狗蛋靠着马车壁缩了缩。
“一麻袋粮食。”王里长沉默许久,突然开口道。
“什么麻袋?能不能别提麻袋?”昏睡中的王栓子不满道,被识时务的王狗蛋及时捂住嘴。
“爹,您在说什么啊?”王狗蛋心里发怵,尤其是看见他爹眼里的意味不明,感觉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自打你们两个从我家生出来,从小到大,我没少为你们擦屁股,就刚才,一麻袋粮食就没了!我是没怎么管过你们,可作为一个人,一个最基本的人,那是你杨爷爷啊,你们两个兔崽子也能说踢就踢?!”
王里长缓缓道,说到后面心里火气噌噌冒出来,手痒的四处找东西。
王狗蛋暗道不好,忍痛将拐杖藏起来,“爹啊!您别冲动,我是你亲儿子,亲儿子!”
王里长从鼻子里发出冷哼,久久凝视着他们,沉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你们将杨老头踹的现在还没醒,费了家里一麻袋的粮食,活活打死也是应该的!”
“别说我这个当爹的狠心,以后每顿你们吃个饿不死的分量,到了南山,我们就分家。”他掀起帘子出去,没看见身后不可置信的眼神。
“……老东西!”王栓子咬牙道,转头看向仍在发愣的王狗蛋,“哥,怎么办啊?我不想分家!我还没成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