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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雪

雪。

纯洁雅致的雪。

漫天飞舞的纯洁雅致的雪花中,聪山撑着伞,搂着月楼,走入了荐福寺里。

这时,月楼的肚子已经有脸盆大小。只见她走得气喘吁吁的,脸上也有香汗渗出,但她的表情却很喜悦。

寺庙里人迹寥寥,僧人的早课声穿过雪花,送入月楼和聪山的耳朵里,他们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空灵清透。

院内有几棵雪松。

月楼看着雪松道:“积雪的雪松永远是最漂亮的,就连月宫里的桂树也一定没有它好看。”

聪山心里虽然也这样认为,嘴上却说道:“你又不是嫦娥,怎么知道月桂有没有雪松漂亮?”

月楼斜了他一眼,道:“就算我是嫦娥,你也不是后羿呀!就你那体魄,难道能射下来九个太阳吗?”

聪山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下,没好气地笑道:“我们是来撞钟祈福的,又不是来抬杠的?还是快做正事吧!”

“好!我听你的!谁让你是我丈夫呢”?月楼回转身,盈盈走向铜钟。

聪山鼓起气力,连敲三下。宏亮的钟声震碎雪花,震得月楼心里格外甜蜜。

从钟声里,她听出了他对自己和孩子的爱与期望。

月楼从围栏上抓起一把雪,想打聪山。不料聪山猛地抓住自己手臂,将雪拂落,斥道:“你肚子这么大了,怎么还敢玩雪?”

月楼像做错事的小姑娘般摆弄着衣角,道:“我也知道自己不能玩雪,可就是忍不住。怀孕的女人可真辛苦!我再也不要孩子了!”

聪山轻抚着月楼的秀发,柔声道:“人生原本就有许多不如意,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月楼看着他蹙起的眉,抿嘴一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看你又变得悲伤了。”

突然!身后有稚嫩的语声道:“阿姨!你往这张纸上写好自己的愿望,再用红丝带扎到那边的古松上,愿望就会成真的哟!”

月楼回转头,看见了一个小和尚。他一只手拿着条红丝带,一只手拿着纸和笔,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她摸着小和尚的光头,嗔道:“你这和尚可真不识眼色,没看见我正和丈夫聊天呢?”

小和尚坏笑道:“我正因为你在聊天,所以才叫你呀!看到你和别人聊天,我都有些嫉妒呢!”

月楼噗嗤一笑道:“你可真是朵奇葩!”

她说着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接道,“你要谨记一个道理:无论多老的女人,你都应该叫她姐姐。倘若你叫她阿姨,问路她都不会告诉你的。”

小和尚撇了撇嘴,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当然愿意叫姐姐。倘若让我叫丑女人和老女人姐姐,那我一定会吐的。再说,我也不需要问路。出去时,我总和师父们一起,他们会替我问路的。”

他的衣衫原本单薄,这时已经冻得鼻头通红,浑身发抖。

月楼接过纸笔丝带,关切道:“你赶快回去吧!姐姐会再来看你的。”

小和尚乖乖跑了回去。他关上门,又探出头,眨着眼道:“姐姐嘴里好香,以后一定要再来看我哟!”

月楼笑得花枝乱颤:“我一定会来的,你赶快滚进去吧!”

小和尚朝月楼做了个鬼脸,果真滚了进去。

月楼突然郑重地说道:“我猜他一定是孤儿。现在一直打仗,栖身于寺庙的孤儿一定不少。他们可真可怜啊!”

聪山沉吟道:“也是,倘若他不是孤儿,又怎么会被人送到这里呢?”

月楼道:“所以说,战争都是罪恶的。它的开始总是因为某些组织和个人的欲求不满。战争的发起者永远不需要承担责任,而真正活在战争阴影之中的永远是普通人,甚至是他们的儿子,孙子。”

聪山柔声道:“这种问题想想也就罢了。倘若一直钻研,人也会疯的。”

月楼仰起脸,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们还是往纸条上写愿望吧!”

她将纸条压在聪山背上,拿起了笔。

聪山道:“你想写什么呢?”

月楼道:“当然是祈求菩萨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啦!”

聪山笑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新奇的愿望呢,没想到和平常女人一样。”

月楼娇滴滴地说道:“人家原本就是平常的女人!”

她虽然有时也这样说话,但此时聪山却感觉她的语声更加动听。

一个怀孕的女人无论说什么,她的丈夫岂非总感觉比平时更加动听?

月楼把纸和笔递给聪山,道:“那你要写什么呢?”

聪山认真道:“我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咱们的家能幸福和睦。”

月楼把丈夫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道:“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聪山道:“是的!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聪山拿着纸,月楼用红丝带扎好,把它绑在了柏枝上。

古柏上已经挂满了红丝带,看起来就像少女满头的红发般鲜艳靓丽。

月楼道:“虽然我们都知道只这样做愿望不会实现,但还是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聪山沉思半晌,道:“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份对美好的期望。”

月楼凝视着满树丝带,缓缓道:“是呀!世事虽无常,但倘若还有一个人有这种期望,那世界就会更加美好。”

她又转过身,朝僧房看了很久很久,嘴角慢慢泛起了一丝微笑。

梦瓷已经有两三个月没见聪山啦!

她想他想得简直要发疯啦!

这些天,她一有空就会来通往聪山家的路旁的茶馆里,叫一壶茶,一碟花生米,边吃边盯着门外看。

自己所期望的不过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呀!可上天为何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让自己实现!

月楼和聪山在城里买了些东西,就返回了家。

月楼一直想打开车窗,让冬风吹砸自己。她喜欢那种冰爽刺激的感觉。

可现在她毕竟是个孕妇。

她看着窗外的飞雪,思绪也不知飘向了哪里。

她微笑着,整个人就如同沐着春风一般。

突然!她瞥见了梦瓷。

她虽然只见过她两三面,却对她很有好感。

月楼道:“我想喝杯茶,你先回去吧。”

聪山讶然道:“你肚子这么大,我怎么放心呢?”

月楼笑道:“好啦!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啦!”

茶馆里只有五张桌子,但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看见月楼,圆脸凸肚的老板马上迎了过来,搀着月楼,道:“哟!首富的女儿怎么肯光顾我这种穷酸小店呢!”

月楼微笑道:“小店自然有小店的好处,甚至有些地方比大店要好许多。”

“您说笑了”。胖老板笑嘻嘻地说道,“您要什么呢?”

月楼看了眼梦瓷的桌子,道:“和这位姑娘一样。”

胖老板瞧了眼梦瓷的茶桌,暗忖道:“这穷丫头,怎么只点了花生米和茶!”

看到月楼,梦瓷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认为月楼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和聪山的事情,专门来教训自己的。

直到月楼坐到自己对面,自己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月楼问道:“我见过你好几面,却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呢?”

梦瓷垂下头,讷讷道:“我……我叫……叫梦瓷。”

月楼微笑道:“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就像你的人一样美丽。”

梦瓷吃吃道:“那……那……那你叫什么呢?”

月楼语声温柔道:“我叫月楼,就是‘何处相思明月楼’的月楼。”

梦瓷道:“你的名字也不错呀。”

月楼朗声笑道:“像咱们这样的美女,名字自然不会太差。可你这么冷的天,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梦瓷又怔住了。

隔了半晌,她才吃吃道:“听朋友说这边的茶不错,我只是来喝一杯而已。”

月楼端起茶,抿了一口,道:“这茶的确不错,不过比起我泡的还差的远呢!要不你去我家喝杯茶怎样?”

梦瓷抬起脸,欢喜地说道:“真的可以吗?”

月楼握住梦瓷的手,道:“当然可以!我丈夫上次在游乐场看见你时好像对你有些误解,不过等你们熟络了你就会知道他是个好人。”

梦瓷想起那天聪山说的那些话,想起自己依着门哭晕,心头愤恨不已。

她猛然站起身,痛哭着朝门外跑去。

月楼知道梦瓷哭是因为自己的话伤害到了她,慌忙追出去想要安慰。

不料她刚出门,‘梦’字还没喊出,突然脚下一滑,竟跌坐在地上。

梦瓷听到身后传来月楼摔倒的声音,跑过去哭着道:“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店老板和店小二也跑了出来。店老板朝梦瓷吼道:“还不快滚!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慌忙发动汽车,店小二扶起了月楼。

月楼忍住痛苦道:“这全是我的错,你们不要骂她。”

她又强笑道,“你还不过来扶我?”

梦瓷扶着月楼,掸着她身上的雪,泪雨滂沱道:“真对不起!”

她看到月楼下身不停地滴着血,更是害怕得全身颤抖,牙齿打颤。

店老板把月楼带到了当时西安最好的医院,和梦瓷扶着她止住血,做完检查,然后离开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病床上仍在哭泣的梦瓷,月楼柔声道:“你看,我的肚子仍然这么大,孩子怎么可能有事呢?”

梦瓷坐过来,纤手放在月楼肚子上,哭着道:“真希望不会有事呀!倘若她有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的。”

突然!门被撞开了。红杏和聪山一拥而入,母亲随后也跟了进来。

梦瓷看见聪山,冷汗都流了出来。她马上抽出了被月楼握住的手,想要夺门而出。不料聪山挡在了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把她甩得趴在了月楼腿上。

梦瓷本刚止住眼泪,这时又哭出声来。

红杏和母亲没有搞清楚状况,都因为聪山的举动吃了一惊。

月楼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聪山指着梦瓷,生气道:“一定是这个女人把你推倒的!”

月楼道:“不是!我摔倒之后她恰好看见,是她把我扶到医院的!”

聪山道:“你不用庇护这种贱女人!平常你都小心翼翼的,为什么一遇到她就会摔倒!”

房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护士走了进来。

这护士被病房里的气氛吓到了。

她将检查结果递给聪山,颤声道:“孩子……孩子……孩子没有事。”

梦瓷听到这个消息,吁了口气,垂下头跑了出去。

月楼喊道:“梦瓷!你回来啊!”

聪山皱眉道:“叫她做什么!”

月楼斥道:“她是个好女孩!你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呢?”

聪山道:“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一看见她就觉得恶心。”

母亲轻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她扶月楼过来,月楼兴许已经流产了呢!你们真该好好谢谢她!”

月楼微笑道:“我都不知道她住哪里,怎么谢呢!”

花园中郁金香的香气飘入了月楼的鼻子里。

此时已是三月,月楼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只见她嘴唇紧抿,眉头聚成了山,正看着床顶不停晃动的红垂穗,面上泛着病态的嫣红。

聪山端着杯水走过去,扶她坐起,柔声道:“喝点儿水总能好受些。”

红杏突然冲进门。她看见月楼仍然满脸痛苦,焦急地说道:“小姐,你难道还不肯吃药吗!”

月楼强笑道:“感冒哪用得着吃药?扛几天就过去了。”

红杏心疼道:“可你昨天晚上已经烧到四十度了呀!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孩子,可你怎么就不替自己考虑考虑呢?”

月楼按住胸口,重重咳嗽了几声,道:“就算所有人都替自己考虑,可做父母的却无法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啊!”

红杏见自己劝不动月楼,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对聪山道:“我劝不动小姐,你做丈夫的怎么也不好好劝劝她呢!她这么痛苦,你难道忍心吗!”

聪山看着月楼掩嘴咳嗽的样子,没有说话,但面上却现出了怒色。

月楼笑道:“十来岁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思想,我又怎么可能会被聪山劝动呢?”

红杏思忖道:“这男人可真不中用啊!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了!”

她道:“小姐,夫人叫姑爷有事呢!”

月楼把一双柔软的手放在聪山手上,道:“那你去吧!”

红杏经过水榭时,坐到了里面的石凳上。

聪山皱眉道:“娘不是让你来叫我吗?”

红杏道:“夫人根本就没有叫你。你可不可以再劝小姐一次,看她都不成人样了?”

聪山叹息道:“医生说吃感冒药对孩子没有伤害,可她就是不放心。她那种人,谁来了都没有办法呀!”

红杏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聪山道:“就算天王老子都拿她没办法,可你作为丈夫,却应该完全控制住她!只有懦夫才管不了自己的妻子!”

听到红杏的话,聪山将栏杆上月楼种的花全都踹进了湖里。

红杏冷冷地瞧着聪山踹花瓶、冷冷地瞧着他绕过长廊,冷冷地瞧着他走出拱门。那目光就像在瞧一个杂技演员耍把戏一样。

美女也是人,也有平常人的喜怒哀乐,也要吃饭工作。

可梦瓷这三四个月却一天都没有工作。

你或许会问‘那她这三四个月做什么了’?其实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

思念、哭泣、睡觉、哭泣、洗脸、哭泣、吃早饭、思念、哭泣,睡午觉……

她好像做得就是这几件事情。

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屋顶就像电视屏幕一样会显示聪山的脸;当她拉开窗帘的时候,她又会看见楼下牵手亲吻的男女;看到长街的孤灯,她的心里会莫名其妙的失落;看到天边的寥星,她的心里会莫名其妙的烦躁。

“春天,春天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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