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草——”
少女清澈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可莫名其妙的,落在时决明耳朵里就本能地和暴躁画上等号。
果不其然,下一秒,少女的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音色也暴躁起来。
“时决明,你差不多得了啊。”
时决明猛地一个激灵,撑着桌子起身,才发现自己穿着实验的校服,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
?
校服?
时决明呆滞,低头看着这身穿过无数次的校服,一瞬间陷入了难言的恐慌。
怎么会又回到这个时候?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岁晚……
“嘶,动静这么大干嘛?老王在看诶!”
谢玉遥缩缩脖子,支着本书,偷感十足地斜眼瞥着讲台上瞪着个鹰眼的老王。
众所周知,这世界上有些身份的人,他牵动的所有情绪都是会被刻进DNA里的。
哪怕是后来富甲一方、只手遮天的时决明,现在坐在熟悉的高中校园里,面对年轻版本的教导主任,心底还是油然而生一些微妙的心虚。
甚至于这个心虚,在一瞬间是能完全盖过恐慌的。
时决明立即正襟危坐,一副和谢玉遥完全撇清关系的好学生样子。
谢玉遥:?
“谢玉遥!”老王一拍讲台,“我看你大半节课了!自己不学别打扰别人!”
谢玉遥:?
“还看?后面站着去!”
谢玉遥借着书的遮挡,给时决明比了个国际手势,往后走的时候,趁着老王不注意,抬脚猛踹时决明的椅子。
砰——
一声巨响,满教室的人都往后看。
就见时决明手支着桌子,前胸紧贴在桌沿上,半个人都掉出了椅子。
老王额角青筋直跳:“时决明,你也后面站着……等等,你俩滚出去站着!”
这么一番下去,时决明也清醒了过来。
不是什么又一次失败后的世界线重置。
是病房里谢玉遥身上的红光在作祟。
时决明勉强将心安回肚子里,和谢玉遥一起站到走廊外罚站,视线飘到谢玉遥此时露在外边儿的光洁额头,冷不丁发问:“你有想过剪个刘海吗?”
谢玉遥下意识摸摸额头,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额头这么好看,遮起来干嘛?”
她顿了会儿,想起来自己最开始叫时决明的初衷,抬手给他一个肘击:“我还没说你,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晚晚去和那个细软塌约会?你不拦着点?”
细软塌。
时决明眨了下眼,回忆起了当下的时间线。
这是他第一次重来。
一开始,他自欺欺人地想把上辈子发生的一切,当作很不美好的噩梦,直到与上辈子的鬼火黄毛完全不同的攻略者出现。
这次的攻略者,留着黑色顺毛,戴了副黑框眼镜,一副只会死读书的乖乖牌好学生模样。
岁晚头一回把这个人带入他们的小团体的时候,谢玉遥表面上就笑得很勉强,转头就对着时决明吐槽他细软塌。
“就很不配啊,”谢玉遥替朋友挑男友的眼光,大概比替自己看还要挑,“甚至还不如你。”
当晚,谢玉遥就提了个很不靠谱的提议。
“要不然你和晚晚表白吧,反正他们现在又没在一起。”
那会儿的时决明用一种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她,毕竟面对上辈子的鬼火黄毛她都没提出这么离谱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