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潜安静地捧着个西瓜,在等时决明回答。
结果时决明跟卡死了一样迟迟不回话。
成潜悄悄捅捅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奇怪的同时,还是把关于谢玉遥的一些前因后果挑着讲了一遍。
刘芸点头:“哦,那是要找。”
刘芸向来秉持着人生不止一条道路的安全理念,既然事出有因,也没有不打一声招呼让老师干着急,逃课这事就被轻轻揭过。
成潜适时换个话题:“瓜棚离这儿近吗?阿姨怎么来这儿了。”
刘芸眼睛往上一转,想了想道:“在城东。”
成潜:……
实验坐落在城西。
刘芸温温柔柔地一笑:“好像……挺远的呢。”
“感觉只是一睁眼就来这了。”
*
另一边,城西“猹的瓜棚”。
本来是三个不想工作、一个本来就不用工作的富婆们摸鱼出来团建。
只是弯腰去拿另外半个西瓜,在起身好友凭空消失的岁屏粤:……
她转头看身边美美拍照的成母和谢母:“她人呢?”
*
成潜试图冷静。
成潜冷静不了一点。
手背到后面去拧时决明腰上的软肉,直到对方一个激灵回过神之后,才咬着牙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这也是剧情的一部分吗?”
不,显然不是。
时决明望着刘芸温柔的眼睛,鼻尖酸涩。
早就跳脱出剧情了。
敏锐的情绪感知触角悄悄伸了出来,成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边笑边缓慢离开这个奇怪的氛围场:“那个,我先去找阿遥,你俩先聊啊……阿姨再见啊。”
随着成潜风风火火的离去,周遭的空气都静谧下来。
刘芸眼底迷迷糊糊的情绪渐渐消去,看着自己不知不觉长这么大的儿子,语气有些慨然:“回来这么久,还没怎么好好看过你呢。”
时决明微微仰头,望着天边的游云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一个轻松的语调,声音却始终紧绷得厉害:“……那是因为你天天不着家嘛。”
刘芸回国后也在周边城市四处玩,偶尔会在某天晚上带着纪念品回家,当作两个孩子的惊喜礼物,大家一起吃一顿晚饭,第二天又快快乐乐地换了个地方玩。
刘芸依然在笑:“是哦。”
时决明也跟着笑,眼睛弯弯的,眼底却盈着水雾:“你下次……要去哪?”
刘芸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时决明,很久才眨一下眼。
每一眼都在努力看得很长。
“我那个时候想,我的孩子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还是这么爱哭的话该怎么办呀。”
但事实上,那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那个动不动就掉小金豆的儿子,已经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把眼泪咽下去无数次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好像都没有陪你多久。”
在亲近的人身边,人总是很脆弱。
那些在这个世界,见到刘芸第一眼就隐隐产生的预想,在这一瞬间落到了实处,吞咽过无数次的委屈苦楚借着决堤的泪水爆发。
刘芸抬手,想要抹去心爱的孩子的眼泪,却像怎么也擦拭不完似的。
于是,她将哭泣的孩子拥进怀里,一并拥住她无论如何也再也触不到的二十四岁的灵魂。
“还记得妈妈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