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羽闻言，缓缓抬起头。

皇帝发话，自然不能不从。

江白羽望了一眼远处的麋鹿王，麋鹿王似乎也在用挑衅的眼神望着他。

“杀它么？可以试试。”

“好！江校尉，你就用朕的弓箭！”

赵昀将金弓银箭放到董公公手中，让他交给江白羽。

江白羽并没有接，而是拉起马缰一夹马腹，径直朝麋鹿王冲了过去！

麋鹿王没料到江白羽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想打近身战，转身就要窜逃。

江白羽哪里容得它逃走，只见他脚下一蹬，身形从马背上腾起，施展轻功朝前扑去。

麋鹿王躲闪不及，竟被江白羽骑在了背上！

它奋力甩动身躯，想把江白羽甩开，可江白羽像是一贴狗皮膏药，死死黏在鹿背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白羽抽出大夏龙雀刀，举过头顶，反手刺下，锋利的刀身登时穿透了麋鹿王的脊背，刺断了脊骨！

下一刻，刀身拔出，热腾腾的鹿血随之喷射而出！

伴随着数声哀鸣，麋鹿王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它四蹄跪倒在地，鹿嘴冒着呵嗤呵嗤的白气。

江白羽起身站到鹿头前面，对准鹿颈横刀一劈，将一颗大好鹿头完完整整地砍了下来，一腔子的鹿血四处喷涌，无头鹿身尤自在地上抽搐。

远处，百官们已经被江白羽的血腥手段惊住了。

大伙儿不就是高高兴兴围个猎么，不想用弓箭就不用呗，可怎么搞得像在战场上杀人一样血腥？

他们并不知道，江白羽只会杀人，或者说，杀什么都像杀人一样。

江白羽拎起鹿头往回走，忽然听见树丛中传来啾啾哀鸣。

掀开杂草，江白羽蓦然看到树丛中藏着两只纯白色嗷嗷待哺的小麋鹿，显然是刚出生不久。

江白羽这才明白，那麋鹿王刚才左右跳跃不肯离开，并不是示威，而是它本能地在保护自己的孩子。

刚才唐天海射死的那头母鹿和自己杀死的这头雄鹿，应当就是这两只小家伙的父母。

百官见江白羽一手拎着麋鹿王的头，另一只手抱着两只小鹿回来，均不知该叫好还是该沉默。

还是皇帝先发言了。

赵昀略显尴尬地笑道：“江校尉，你狩猎的方式很……很别具一格嘛，朕冬狩数十次，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

建安王也附和道：“父皇说的是，江校尉身怀大才，一向特立独行，做事的方法自然不拘于常理。”

赵昀大笑道：“吾儿说的是啊，江校尉，刚才朕说了，谁杀了鹿王，重重有赏，说吧，你想要朕赏赐你什么？”

江白羽放下鹿头和小鹿，拜道：“官家，我就要这两头小鹿。”

两头小鹿趴在地上啾啾哀鸣，江白羽看在眼里，想起了曾经的江南白鹭堂，自己何尝不像眼前的小鹿，经历了亲人死别的痛苦，而今天的自己做了恶人，将小鹿变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