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任平生收起风流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笑道:“这佛剑魔刀,当真不凡,我这风流影,只怕也逊色了三分。”
“你这剑十分古怪,一面开锋,一面隐锋,似刀似剑。且方才见你出招,剑招中又蕴含着刀招,这是什么武学?”
燕藏锋十分奇怪的问道。
“我的剑,名唤单锋。顾名思义,只有一面开锋,却保留剑尖,可以分别使用刀与剑的武学。不过比起二师兄的‘行刀走剑’,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任平生语气真切,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恭维之意。
“哼……那是自然。”
燕藏锋得意的哼了一声,对任平生这话显然十分受用。随即他又神色一肃,道:“你们这些人,总是拘泥于兵器的特性。谁说剑只能用剑招,刀只能用刀招?刀一样可以用来刺、挑、洗、截,而剑也一样可以劈、挂、砍、扫。只是你们太过在意兵器本身,导致自身对武学的理解受限,不能跳脱出来罢了。”
“……”
燕藏锋这一番话,令任平生震惊不已。这些时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武学难以突破,就好似每每到了关键处,便会有断桥或是天堑,难以逾越,令人憋闷不已。但此刻他受到燕藏锋的点播,仿佛困锁了他多年的疑惑,在这一瞬间被尽数解开了似的!
“多谢二师兄指点,任平生记住了!”
任平生面带感激之色,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向燕藏锋笑道:“二师兄,这气咱们也出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啧!”
燕藏锋脸色一窒,却并没有顶嘴,而是率先向树林外走去。任平生哈哈一笑,跟在了燕藏锋的身后,弄得燕藏锋的脸色,却愈加涨红,活脱脱像一只猴子。
当两人回到逍遥谷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易轩渺正来回渡步,面带焦急与担忧之色。大老远看到了燕藏锋,脸上顿时一喜,快步向两人赶了过来。
“师弟,藏锋,你们回来了!”
易轩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燕藏锋的面前,面带愧疚之色,道:“藏锋,师兄虽然不知道哪里错了,但早上师兄不该那么斥责你……师兄……只是希望,你能变得更懂事一些,这样师父才能事事对你更加关照呀!”
“……”
听到这番话,燕藏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纠葛复杂之色。他深深的看了易轩渺一眼,张了张嘴,可仿佛那一肚子的话,此刻却无从出口,只能轻声一叹,道:“不妨事的,师兄不必自责,一切都是我的错……”
“藏锋……”
看到燕藏锋那副低落神情,易轩渺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可为何自己最疼爱的师弟就在面前,却犹如天涯海角一般遥远?
“师兄,我还要禁闭,便先回房了。”
燕藏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从易轩渺的身旁走过。在错身的一瞬,易轩渺仿佛感到了一份难以言喻的遗憾,似心伤,似屏障,就这么硬生生的隔开了两人,再难修复了……
“藏锋……”
看着燕藏锋离去的背影,易轩渺的心头,涌现出一抹无言的伤痛。
自己真的能轻易得到一切吗?
这些年,自己对这朝夕相处的师弟,真就一点都不了解吗?
“大师兄……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就在此时,任平生却拍了拍易轩渺的肩膀,道。
“师弟……师兄,真的做错了吗?”
易轩渺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无助与痛苦,仿佛将任平生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大师兄,你对二师兄的好,我看在眼里。只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你曾和我说过,他是一个弃婴,是你八岁那年自谷外捡回来的是吗?”
任平生向易轩渺问道。
“不错,说来也是巧了。那时谷中只有我和师父两人,只是师父向来严厉,而我又只是个孩童,难免会心生孤单,所以希望自己能有个朋友,或者是兄弟……”
易轩渺面露回忆之色,抬头望天,仿佛是在怀念昔年:“结果那一日,我却碰巧在谷外湖畔边捡到了藏锋。虽然他生性顽皮,喜欢惹是生非,可他的存在,却让我明白了何谓珍惜,何谓兄弟……在我的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我需要保护他,照顾他,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他却似乎并不理解我,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大师兄,其实你没有错,二师兄也没有错,只是你们考虑的角度并不同罢了。其实二师兄的想法很简单,他仅仅只是想要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正因他是孤儿,面带那么多名门正派的弟子或是后人,他渴望被关注,更渴望被认同。你处处护着他,只会对他产生反作用,让他觉得自己是不受认可的。我也能理解师父处处压着他,不让他出头的原因。因为他性子浮躁,怕他做事有所疏漏。但正因如此,不更应该放他出去,多历练一番吗?”
任平生一口气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平生……你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