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对王氏道:“母亲说抱月是误会,那徐嬷嬷总不是误会吧。”
“孩儿今日亲眼看见她对大娘子出言不逊,十分没规矩,她是您陪嫁,这般行事做派叫旁人看了岂不是显得您治下不严。”
徐嬷嬷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突然被点了名,心头一慌忙站出来跪下请罪:“侯爷饶命啊,老奴也是一时被小人蒙蔽啊。”
“今日就先替母亲罚你跪四个时辰,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盯着徐嬷嬷去院中跪下后,桑眠才对王氏道:“母亲,孩儿先去料理芝兰后事,先告退了。”
待他离开,方才从乔管事进来就一直坐在屏风后头避嫌的容枝荔站出来。
“姨母,我觉得昭哥哥有点奇怪。”
王氏心思缜密,盯着桑眠背影,眼里满是探究。
“的确奇怪。”
容枝荔咬唇,犹豫道:“昭哥哥现在似乎对那个女的格外在乎……”
“会不会是,那个春药,让他们二人圆了房,增进了感情?”
她懊悔不已。
王氏摇头:“抱月说了,那日二人没有叫水,床上也未见落红。”
“可昭哥哥从前都不会这样,他以前眼里根本不会有桑眠,更不可能替她解围帮她出头,姨母我担心……”
“担心什么。”
王氏安抚道:“还有两个月你便能嫁进来了,届时姨母带着你学管家,兰亭苑那个上不了台面,也成不了气候,别怕。”
庑房内。
李闻昭换好衣裙出来,老太太推过去一盏茶,“喝了暖暖。”
“谢祖母。”
老太太叹气。
“好孩子,你受苦了。”
换身这两日,祖母的确是唯一一个对她和颜悦色关怀备至的人,难怪会最得桑眠敬重。
“最近腰还痛吗?”
“回祖母,不痛的。”
“哼,你如今也会哄骗我这个老婆子了,我是年纪大,可眼睛还没瞎,方才你一直弓着背,定是旧疾复发,腰又难受了。”
李闻昭抿唇:“孩儿不想让祖母担忧。”
“你按时服药,好好把身体养好才是真正不让我老婆子担忧。”
老太太又深深叹气。
她虽是长辈,可是庶母,许多事情并不好管,但桑眠这丫头,她是真的心疼。
看着她脸上还清晰可见的五指印,老太太终于下了决心,沉声道:
“你那日跟我说的请求,祖母应了。”
请求?
李闻昭下意识想到是桑眠来请祖母插手他与枝枝的婚事,于是便放下茶盏想要收回。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李家,是李家没福气。”
“今日又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也看不下去了。”
“祖母答应你与昭儿和离,你就放心去做吧。”
老太太后面说的什么,李闻昭一个字也没听见。
他耳朵嗡嗡,眉眼染上怒气。
桑眠究竟在闹什么?
和离能是随便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