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她模样与本宫一位友人肖似,便多关注了些。”
桑眠轻轻挑起眉梢:“只是这样?”
卫蔺点头,“对。”
他说完便随意拉扯几句,拿了扇子离开来迟,悄悄回去东宫。
三暮见到卫蔺回来后,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今日贵妃娘娘身边的张嬷嬷过来,吓死小的了,险些就要被发现。”
“张嬷嬷来作什么?”
“奉娘娘之命给您送寒食节宫宴穿的衣裳。”
卫蔺眉尖闪过不耐,母妃实在操心他婚事,成日里想着法儿的要他赴宴相看。
三暮自然也懂,他撇了撇嘴:“寒食节还早呢,贵妃娘娘也真是,主子这仪容,这气度,根本不用担心您娶不到太子妃啊。”
“谁说我打算娶太子妃?”
他一愣:“您还想着那人呢?”
“恕小的直言,那人我曾见过,的确模样出挑,可瞧着寡言温和,是个无趣之人。”
卫蔺冷着脸看过去,三暮立即噤声。
“本宫看上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三暮跟了卫蔺多年,知晓他但凡在他面前自称本宫了,多半是真动怒,于是再不敢多言。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明月高挂。
颀长身影被渡上淡淡光华,卫蔺不知想到什么,眉眼忽然柔和。
她才不是什么寡言温和的无趣之人。
她心窍玲珑,主见分明,时不时也会露出利爪,龇牙咧嘴。
没人比她更有趣了。
腰腹伤口隐隐作痛,卫蔺不由自主的摸上左臂被包扎的地方。
风从支起的窗子里溜进来,将烛火吹得摇晃。
他缓缓睁开沉寂的眸子,敛起莫名颓丧情绪,站起身子解开玉带,忽然从怀里掉出一张信封。
“姑娘为何要誊抄一份给那人啊?”
冬赋捧着碗,不解问道。
桑眠夹一块醋肉,唇齿留香,含糊道:“感觉他需要,顺手的事儿。”
卫蔺应该是发现了青云阁有问题,所以在暗自调查,今日受伤恐怕也与容家脱不了干系。
但说到底引他去查客栈的,是自己那封奏札,况且自己也利用卫蔺封查城南街散魂膏暗点,于情于理该帮他一下。
青云阁桑眠没怎么进去过,但表面上看与其他客栈并无异样,所以她猜测,这客栈底下暗藏玄机。
因此在碰见何祁兄妹二人之后她立刻就想到了借助他们二人来拿到一份青云阁详细地图。
何祁除了地图之外,还详细写了几个他觉得有疑点的地方,比如二楼最东厢房,常有小厮在门口看管。
这些桑眠都一并誊抄给了卫蔺。
而此刻在东宫的卫蔺。
已经原地定住半刻钟了。
“主子可要用晚膳?”
三暮听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轻声在门口问道,将半个身子贴过去,妄图能听出点什么动静。
房门忽然从里被打开。
卫蔺冷着脸走出来。
他捏着两张信纸绕着庭院直走了七八圈,月色落在他挺拔身影上,似披了一层霜华。
“主子……你别这样……我害怕……”
三暮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