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知道大娘子此刻正疲乏劳累,壮着胆子帮她在老夫人面前推了一句,可老夫人说今日便要开始跟着姑姑学习,是一定要过去的。
素锦姑姑并非从宫中而来,但确实是曾经在里头待过十年,不苟言笑很是严厉。
桑眠听闻此事后并没多管,只是突然在每日下朝后都以侯爷的名义给柳风斋带些果子糕点什么的。
容枝荔眼看自己的俯兰阁自从成亲那日后再没有被侯爷踏足过,心里颇不是滋味,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没有妾室姨娘,侯爷晚上除了兰亭苑,哪里也不去。
“可总这样,不是个办法呀。”杨嬷嬷摇头。
“侯爷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那不可能。”容枝荔忙摇头。
杨嬷嬷大惊:“姑娘?”
“反正,昭哥哥没问题的,嬷嬷你不要乱讲。”
“桃喜,拿上东西随我去趟兰亭苑。”
桑眠正在屋里画扇面,听见声音将东西提前收起。
容枝荔来之前也是好生打扮过一番,穿了轻薄浅绯色抹胸,若隐若现漏出光滑肌肤,下坠鹅黄曳地绣云百水裙,外头罩着绯色掐花软绸合欢花纹褙子,眼横秋水,眉拂春山。
她的容貌,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上京,也是能叫人一眼便记住的娇怜可亲。
“夫君,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将手里匣子推过去,容枝荔支着下巴看他,眼中情意绵绵。
桑眠打开一半,手指扒着粗粝匣壁没有再动。
“惊喜吧?我托人重新给桑叔叔制了牌位,选的是上等柏木,绝不会再被摔裂开来了。”
她盯着那牌位。
看得出来是用心制成,表面被打磨的平滑光亮,金漆填字,周围饰以蜿蜒回纹图案,蜿蜒又飘逸。
“多谢。”桑眠轻笑,拿出来抚摸着上面纹路,凹进去的字是她父亲的名,一笔一捺,她曾在许多个夜里,就着昏黄烛光描摹。
真是神奇。
杀父仇人的妹妹亲自送了父亲的牌位过来。
她视线慢慢移到对面姑娘身上:“你有心了。”
“夫君喜欢就好,自从上次眠姐姐摔了牌位,感觉你一直闷闷不乐,也好久不曾到俯兰阁里去了。”
古朴颜色的牌位很快被重新放回匣子里封好。
桑眠淡淡道:“你虽是平妻,可到底有大娘子在前头,我与她还未洞房,按照规矩,你当是排在她后面的。”
容枝荔脸上的笑挂不住:“夫君说什么呢,平妻又不分嫡庶,我与姐姐无论谁先诞下孩子,那都是嫡子啊。”
“是不是兰亭苑那个不让你与我洞房?”
“眠姐姐也真是小气。”
她目光从桑眠肩头穿过,看向偏厅:“如果不是经历过,我都要怀疑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容枝荔眼里忍不住流出些可惜遗憾来。
“不过说实话,我重塑牌位其实也是想留个念想。”
她叹气,杵着下巴,眸里却含潋滟春色,像是勾出眼前男人脑中回忆。
“昭哥哥还记得吗?”
“就在这牌位前,我们双双醉酒,互诉衷肠,你抱着我,一切都是那么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