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说得好听,可就是妾罢了。
偏偏当初立文字怎么都不肯松口许她正妻位置,哪怕她模样出挑,家世又好,侯爷就是撇不下家里那个。
冷冷瞥了桑眠一眼,容枝荔冲着莲心和桃喜道:“这是哪个院里的婆子,如此放诞无礼,还不快教训教训。”
桃喜动弹了,莲心却不动声色退了几步。
一直没出声的素锦姑姑终于想起来这是荣安伯爵府家独女,老尚书夫人,更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女儿。
扑通一声跪地,她连磕三头,向老夫人问安。
李闻昭也跟着一起行了礼。
那厢王氏领着李姝风风火火过来。
“快点儿!”
“娘,不就是个尚书夫人,你有什么好急的!”
王氏恨铁不成钢,抬手打了李姝一掌,低声急道:“人家是上京城里出了名的热络心肠,结交认识的达官显贵名人雅士比你磕的药都多!”
“要是能入她的眼,娘也就不用发愁你的婚事了。”
李姝不耐烦,眼白快翻到天上去。
“我早心有所属,若是不能嫁与心爱之人,我宁愿绞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
“呸呸呸!”王氏连呸三口,“太子你就别想了,为娘前日里听说贵妃娘娘早属意——”
“我不听,我不听!”李姝捂着耳朵加快步子,一溜烟没影。
王氏拿她没辙,叹了声气,忙跟上去。
到揽月湖时,不防看见容枝荔也在,王氏颇为讶异。
尚书夫人笑笑:“你来的巧了,这容娘子刚要找人撕烂我的嘴呢。”
王氏变了语气,“枝枝,还不快见过尚书夫人。”
容枝荔这才也知晓这老夫人是有些来历的,忙从扶手椅上下来,行了一礼,歉声说自己方才冒犯。
“夫人别往心里去,这姑娘心肠子直,年纪又小,我那妹妹和妹夫宠她宠得紧,甚少带出来参宴,自然也不怎么见过夫人,都说不知者无罪,我替她向您赔个不是,您就卖我个老脸,别同一个小辈计较了。”
这一席话真是连消带打,搬出容枝荔的爹又摆出她年纪,说得是滴水不漏。
但尚书夫人不吃这一套。
她本就看不惯容家假慈悲的伪善做派,对容枝荔更无好感。
“嗯,我老婆子年纪大,不该同她计较,可这侯府大娘子与她是同辈吧,她方才是怎么欺辱大娘子的,我是瞧得清清楚楚。”
她毫不客气在椅子上坐下,慢慢悠悠摇晃着手中团扇。
“这才过门的妾,让正牌原配发妻行大礼,是个什么说法,有没有人能说给我听听啊。”
她一口一个妾,臊得容枝荔涨红了脸,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毕竟的确是桑眠嫁进侯府在前。
想到阿兄说得,桑眠不死,她对外永远都与妾室无二的话,容枝荔攥紧手里帕子,眼底划过恨意。
王氏皱眉瞟了素锦姑姑一眼。
因为筹备春日宴,有不少要用大娘子嫁妆的地方,不好做的太过分,所以自己特地叮嘱过素锦要适可而止,意思意思就行了。
可她没料到自古以来,都是财帛动人心。
容枝荔因为“昭哥哥”的冷漠相待,找人私下给素锦姑姑塞了多一倍的银子,趁机将满腔怨恨都发泄到桑眠身上。
还好巧不巧的,被尚书夫人瞧了个正着。
王氏暗自捏紧手中扇柄,心道这可难办了。